随着破风声,斜刺里突然飞射过来一支箭矢,直奔岑彭的脖颈而去。

岑彭反应也快,原本的双手擎刀,立刻便成了单手举刀,咔嚓,三尖两刃刀的刀头重重砸落在地,而刀尾还被他高高举起。

压在刀杆上的春秋大刀,顺着刀身的倾斜,向下滑去。趁此机会,岑彭侧身,手臂向旁一探,嘭的一声,那支射向他脖颈的箭矢被他不可思议的一把抓住。

紧接着,他把箭矢向旁一丢,拖着三尖两刃刀向旁翻滚。

也就在他滚开的瞬间,春秋大刀砸落下来,没有劈中他,倒是将死马的马头劈掉一半。

翻滚出去的岑彭一个纵身,从地上跳起,他端着三尖两刃刀,不退反进,冲向刘稷的同时,一刀直刺他的肋下。

刘稷冷哼一声,挥刀格挡,哪知岑彭用的是虚招,两把刀还没碰撞到一起,岑彭已然收刀,从刘稷战马的马腹底下钻了过去,顺带着,刀锋将战马的两只后蹄一并斩断。

战马没了两只后蹄,嘶鸣一声,几乎是直立着向后倾倒。

坐在马背上的刘稷也被甩了下去,摔了个灰头土脸。他身子才刚一落地,便向弹簧似的,一蹦而起,拖着春秋大刀,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

这两位,从在马上厮杀,立刻变成了陆地厮杀,两杆大刀,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他二人都是勇冠三军、难逢敌手的猛将,在和对方的厮杀当中,也是越打越佩服,都感觉对方是自己平生仅见的劲敌。

岑彭与刘稷打得是难解难分,不过战场上的局面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由刘稷和邓奉带来的数千舂陵军,连同先前溃败的一千多舂陵军,开始对县兵进行三面围攻。

新野县兵的战力并没有很强,甚至他们的单兵战力,还远不如舂陵军这些杂兵。

这四千多人的县兵,绝大多数都是新兵,没有经过训练,也不会排兵布阵,更不懂相互配合,他们在战场上的战斗方式,和地痞混混打群架没什么区别。

当他们占优的时候,一个个的生龙活虎,喊打喊杀,而一旦陷入劣势,士气是迅速崩塌。

刚开始,岑彭依仗着自身的武力,一刀刺死了刘越,让县兵士气大振,加上对面的舂陵军兵力不多,又被岑彭的勇猛震慑住,吓得四散奔逃,县兵们属于棒打落水狗,借着岑彭的雄威,追着舂陵军砍杀。

现在一千多人的舂陵军,一下子变成了五、六千人,而且敌军主将刘稷的武力,还完全不逊于岑彭,这时候,县兵们的气焰已完全被打压下去。

人们向紧张地张望四周,感觉自己的前后左右全是如狼似虎的敌人,看着己方的同袍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倒在地,或一命呜呼,或濒死惨叫,许多县兵吓得连武器都拿不稳,更别说去和舂陵军拼命。

四千多人的县兵,很快便被三面夹击而来的舂陵军压缩成一团,局面已是岌岌可危。

刘稷和岑彭还在厮杀,前者是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痛快,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劲的敌人,把这辈子所学的本领都用出来了。岑彭在应对刘稷的同时,也有在悄悄留意战场的局势,眼瞅着舂陵军要对己方形成合围之势,在拖延下去,有全军覆没之危。他断喝一声,猛的连出三刀。刘稷哈哈大笑着,当当当的连接了他三刀。

这三刀,只是岑彭的前招,接下来的那一鞭,才是杀手锏。在他二人身形交错之际,岑彭猛的一抬手,将背后的铁鞭抽出,对准刘稷的后脑砸了过去。

他这招,让刘越吃了大亏,不过刘稷可不是刘越,他的后脑勺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将春秋大刀向后一背,当啷,铁鞭狠狠砸在刀杆上,撞出一团火星子。

刘稷嘿嘿一笑,转回身形,顺势持刀横扫。岑彭根本没有再与他继续拼杀的意思,他身形向后跳跃,闪出圈外,然后拖着三尖两刃刀,直奔己方的县兵阵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