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叶县一别,近来一切可好?”黄炎这一声不软不硬的问候,令对方尴尬之余,一时无言以对。

默然片刻后,文士哥先是肃然拱手一礼,这才正声回道:“叶县一战,幸得先生宽容,在下至死不忘……只是杀场之上,彼此各为其主,今日只怕要得罪先生了……”

对方态度的歉然诚恳,黄炎只是微一拱手,以示谅解,随后却又转而说起他事来:“不知贵军将士们,粮饷可还丰足?兄台府上老小,可还安好?司空曹大人这里,倒是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另外,我黄炎身边儿,还缺一位骠骑将军司马……兄台可有心来我府上,一道把酒言欢?”

“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又是一阵默然后,对方再次拱手一礼,随后却又正色回道,“先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先生有恩于我,在下绝不会伤得先生性命,只是……”

稍稍顿了顿,文士哥面色一整,又道:“若是先生舍下刀枪衣甲跟马匹,在下愿以性命作保,先生可以安然离去!”

“呵……”黄炎冷然笑道,“这刀枪衣甲,可都关乎着兄弟们的尊严与荣耀!马匹更是被视为性命所在,岂能随意拱手让与他人?”

“既如此……”文士哥望了一眼天色,漠然回道,“那就得罪先生了……”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黄炎高声唤住了脚步。

“且慢!”

文士哥以为黄炎转了心思,转身看去的时候,却见着对方一脸的嬉笑。

“呵呵……我见你面容憔悴,神色疲惫,身形孱弱,脚下虚浮……中医以为吧,你这是郁结于内,气血失和……你这是病啊,你得治啊……”

黄炎说了个认真仔细,对方却是听了个一头黑线……

当下,扭头便走,身后却又传来一句讥讽。

“先生就是太过仁慈了!”狗腿儿小二恨声怒道,“对这种忘恩负义、不仁不义、恩将仇报、数典忘祖……之徒,当日叶县一战,就该将这老小子全身扒个精光!让他把狼心狗肺一块儿掏出来,好好晒晒太阳!”

“咦?我说小二啊,你这小子吧,平日里傻不拉几的,关键时刻竟然还能整出这么一大套词儿来……”

“嘿嘿!先生过奖了!先生所说的傻不拉几,俺能理解成大智若愚么?”

“若你妹啊!”

“嘿嘿!小的也想有个妹子啊……”

“滚!就你那鞋拔子样儿,你妹也只能配黑老典了!”

“先生忒欺负人了点儿……就那傻大个儿,天生一张猪腰子脸,咋能配上俺家妹子呢?”

“……”

文士哥脚步踉跄着奔下了山去,即时便传令众军,强行攻山!

千余名西凉铁骑,由东、南、西三面,合力仰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