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不能透露给同业人士,”杰克把瓶里的啤酒一口喝光。他看到菜单是用希伯来文字写的。“恐怕我得请你帮我点菜了……奥尔登那该死的傻瓜!”以前总是我去替人收拾烂摊子,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奥尔登,”本·雅各布说,“他和我年纪相仿。上帝啊,他应当知道经验丰富的女人更可靠一些,而且更有见识。”即便是谈感情的事,他的措辞还是情报术语。

“他或许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婆。”

本·雅各布咧嘴一笑。“我总忘记你可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维。有哪个疯子一辈子需要不止一个女人呢?”瑞安问那个表情漠然的家伙。

“他完了,这是我方大使馆对此事的评价。”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这样,没人请我发表意见。我对他深怀敬意,他给总统提过不少好建议。他听取我们的意见,每当和局里意见不一时,他总有很充分的理由。六个月前他还逮住我一个失误。此人足智多谋,不过玩火玩到这样的地步……算了,估计人人都会犯错误。因为这样一个该死的缘故丢掉工作实在太傻了。他就不能把裤子拉链拉严实点儿吗?”而且偏偏选在这么个紧要关头,杰克替自己忿忿不平。

“这种人不能在政府部门供职,他们太容易丧失原则。”

“俄国人已经不再玩这种糖衣炮弹的戏法了……那姑娘是犹太人,是不是?是不是你们的人,阿维?”

“瑞安博士!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如果狗熊也会出声大笑的话,那笑声肯定会和阿维·本·雅各布爆笑的声音非常相似。

“不可能是你们的行动,显然没有打算勒索。”杰克几乎要越界管到人家地盘上去了。将军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是我们安排的行动。你以为我们疯了吗?埃利奥特博士会取代奥尔登。”

瑞安的视线撇开啤酒,抬起头来。他从未想到这样的结果。哦,真见鬼……

“她既是你们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阿维指出事实。

“近二十年里你不赞成的政府部长究竟有多少,阿维?”

“当然一个都没有。”

瑞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有关另一个同行专业人士之类的话,还记得吗?”

“我们两个做的事没有差别。有时候运气特别好,他们才会听取我们的意见。”

“而有些时候他们肯听取我们的意见,我们偏偏又出了错……”

本·雅各布将军听到这番话,还是气定神闲而执着地盯着瑞安的脸。又一个迹象表明瑞安更加成熟了。瑞安的为人和专业水准,他都很欣赏,但在情报界个人好恶是无关紧要的。某种重要的情况正在进行中。斯科特·阿德勒已经抵达莫斯科。他和瑞安都到梵蒂冈觐见了德安东尼奥大主教。根据原定计划,瑞安应当到这里和以色列外交部长一起支持阿德勒的工作,但是奥尔登那耸人听闻的丑闻把一切计划都改变了。

即使在专业情报人员看来,阿维·本·雅各布也算是个信息奇广的人了。瑞安在讨论以色列是不是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可信赖的盟国之类的问题。而阿维却认为,这个问题本该由历史学家来回答,无论瑞安怎么想,他觉得多数美国人确实是这样看待以色列的,因此,以色列人从美国政府内部获得的信息远比其他国家从美国获得的信息多得多——甚至比英国搜集的信息还多,尽管英国和美国情报机构之间还建立了正式的合作关系呢。

这些信息来源也告诉本·雅各布手下的情报官员,一些正在发生的事情是瑞安在幕后支持的。这似乎不太可能。杰克非常聪明,举例来说,他的智慧几乎和奥尔登相等,但是瑞安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雇员,而不是雇主,只是政策的实施者,而不是制定者。除此之外,美国总统并不喜欢瑞安,在自己人面前也从不掩饰这一点。据报告,伊丽莎白·埃利奥特痛恨瑞安,阿维也知道这件事。那是大选之前发生的事,好像是怠慢了她,说了句刻薄话。哎,政府官员们就是以神经过敏而著称。和瑞安、和他本人一点不同,本·雅各布将军自忖道。他和瑞安都不止一次面临死亡之境,或许这就是维系他们俩的纽带。两个人不必事事态度一致,却对对方怀有敬意。

莫斯科、罗马、特拉维夫、利雅得,他能从中推导出什么结论呢?

斯科特·阿德勒是国务卿塔尔博特选中的人,是一名手段高明的职业外交官。塔尔博特同样很聪明。福勒总统给人留下的印象或许并不太深刻,但他选中的内阁官员和个人顾问都是无与伦比的人才。阿维又更正了自己的想法:只有埃利奥特除外。塔尔博特要求副国务卿阿德勒来完成重要的先期工作。这样待到塔尔博特亲自介入正式会谈时,阿德勒总是站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