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警方震怒!历史上的‘镜子杀人’事件就此开始了。”

刘新宇用低沉的语调讲到这儿,客厅里的人们把耳朵竖得更高了。

“1667年1月初,严寒锁住了位于巴黎勒依大街的法国皇家制镜工厂,一名来自威尼斯的打磨抛光工人突然发高烧,几天后不治身亡。柯尔贝尔接到报告后,虽然很惋惜,但是并没有想很多,但就在1月25日又传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一个名叫莫拉斯的玻璃吹制工突然剧烈地胃痛,根据医生检验的结果,怀疑他是被人下了毒。柯尔贝尔亲自赶到工厂查看莫拉斯的病情,但是莫拉斯已经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一命呜呼。

“皇家制镜工厂陷入一片恐怖的气氛之中,威尼斯的工匠们接二连三地返回了祖国。

“皇家制镜工厂两名工人的死因成为历史之谜。但是,历史学界普遍认为,他们是被来自威尼斯的间谍处死的。但是,这个时候的法国工匠已经从威尼斯工匠的手中,学到了成熟的镜子制造技术,由于他们制造的玻璃镜子更大而且更便宜,在世界市场上迅速占据主流地位。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684年完工的凡尔赛宫的镜廊中,306块镜子与17扇窗户相对,廊外庭院美景尽收其中,走在廊内像走在风景优美的油画里……与此同时,威尼斯穆拉诺岛的镜子业无力竞争,很快衰落。以致意大利的大使在1680年流着泪感叹:‘我们通过上帝、大自然和辛勤劳动创建起来的事业,被几个充满恶意的同胞如此轻易地走私到了邻国。’

“随着法国皇家制镜工厂和世界各国制镜工匠们在技术上的不断革新,玻璃镜子的生产规模和普及范围越来越大。到19世纪末,平板玻璃制作技术日臻成熟,镜子生产也逐渐实现了工业化和机械化,‘旧时豪门厅前镜,挂上寻常百姓家’,镜子成为家居的日常用品。所以,蔻子你今天能随意买到的一面小小的镜子,要是拿着它走在1667年寒风凛冽的巴黎街头,保不齐就有两个黑衣人突然跳出来抓住你,拿一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问:这么好的镜子,快说哪里买的?不说就宰了你!”

“要是那样,我就告诉他们……”蔻子调皮地学着电视里的广告,“义乌,小商品的海洋,购物者的天堂!”

客厅里爆发出一片笑声,尤其是张伟,咧着大嘴哈哈傻乐。

刘新宇讲得口干舌燥,想拿自己的果汁来喝,却见茶几上七八个纸杯胡乱摆放在一起,谁知道哪个是自己用过的?一时有些发愣。

旁边的孙女士一笑,拿起一个纸杯递给他说:“我记得很清楚,这杯是你的,喝吧。”

刘新宇低声说了句“谢谢”,拿起纸杯一口气把里面的果汁喝了个精光。

“新宇,听你讲了这么半天的镜子,神神秘秘的。你刚才说你从呼和浩特回来,又搞到了几面铜镜,带在身上了吗?带着就快点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蔻子好奇地说。

刘新宇笑着从身后拿起自己的皮包,看他胳膊弯曲的样子,就可以知道提包有些分量。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端出了4个纸包,逐一打开,分别是四面铜镜,都是圆形的,暗绿色的,布满了锈斑。不同的是有大有小,有厚有薄,有的纹饰清晰精美,有的则粗糙简单。

“这面是隋代的,叫‘瑞兽葡萄镜’。”刘新宇把一面铜镜捧在掌心讲解道,“看,它的镜钮是圆形的,内区饰有4条头尾相连、神态各异的瑞兽,空白处填有葡萄和枝叶纹,窄素缘,外区有铭文:练形神冶,莹质良工,如珠出匣,似月停空,当眉写翠,对脸付红,绮窗绣幌,俱含影中……”

“这个字我看像‘传’啊。”武旭指着铭文上“对脸付红”的“付”字说。

“你仔细看。这个字很像‘传’,但不是‘传’,而是‘付’字。”刘新宇说,“很多人都误读为‘传’。”

“对脸付红。”武旭念叨了一遍,“怎么解释这个词啊?”

“‘付’是通假字,通‘敷’字。”刘新宇说,“往面颊上敷红粉的意思。”

“哦!”武旭恍然大悟。

蔻子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铜镜一下:“哟,好凉啊。”

“这些镜子值多少钱啊?”张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