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人为什么要骂这个陇西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气氛越来越激烈,那年轻人挥起了拳头,几乎要砸在那吴人的脸上。

刘长更加激动,与围观的群众高呼了起来。

看了许久,那拳头还是没有落下,刘长有些忍不住了,上前骂道:“那后生,看你也是堂堂陇西男儿,何以迟迟不动手?!”

那人一愣,按着熟悉的口音,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刘长,这年轻人的年纪确实不大,因为委屈脸色都变得通红,他叫道:“这位……君子,好让您知道,我非陇西人,乃是北地人,我是初次来到长安,也并不想犯了律法,只是这厮,欺人太甚,我自走我的路,也不曾招惹别人,这厮却迎面就要撞我,我看了他一眼,他又来骂我!”

刘长一听,瞪着那位吴人,“你这么做可就有些欠揍了,撞了人不说,还要骂人?不打你打谁呢?”

那吴人苦着脸,立刻用雅言回答道:“我何曾辱骂这位小君子啊!至于撞上,那也是无心之举,我道歉便是了……”

年轻人大怒,骂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又说什么嫉妒,又说什么要抽我,还咒我大凶!!他用吴语来说,我也听不清全部!”

对迷信的北地人来说,这样的诅咒还真算的上是骂人。

刘长再次看向了那吴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吴人看向了周围的众人,解释道:“诸位,我非歹人,乃是前来长安游学的士人,方才,我正在做赋,全神贯注,不曾注意到这位君子,故而撞上了他,我那都是自己的文赋,绝非是骂人之赐,您方才所听到的是,那是俗嫉妒而蔽贤兮,孰知余之从容?愿舒志而抽冯兮,庸讵知其吉凶?”

“不过是我文赋里的两句而已……”

刘长有些迷茫,那位年轻人同样也是,刘长问道:“那这诗赋是什么意思呢?”

“唉,阁下有所不知啊,我这空有才能,却遇不到能提拔我的明主,故而随意做了几首赋,来表达这怀才不遇之心,倒是令阁下见笑了,当今这庙堂啊,唯独奉承之小人能居高位,却无真才实学君子的落脚之地……”

那士人感慨道。

刘长脸色一变,随即看向了那个年轻人,坚决的说道:“我听明白了,我这个人略懂文赋,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他这两句的内容吧。”

那吴人松了一口气,年轻人也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刘长随即说道:“他这两句啊,是说你这样的北人总是嫉妒他们这些南边的贤才,却不知道他对你们的不在意,他愿意舒展手臂来抽你们这些北地人,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吉祥凶祸!!”

“他就是在骂你呢!入了他!!”

那年轻人一听,哪里受得了这个,举起手来就要打,远处有几个年轻人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放肆!安敢如此欺我士人?!”

看着他们就要来围攻那年轻人,刘长大怒,卷起了袖子,直接加入战场,“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还能让这些腐儒在这长安大发牢骚不成?!”

当县衙士卒赶到这里的时候,几个士人早已趴在地上,疼的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