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打破了过去很多的限制,比如对百姓的人身限制,还有就是经商的诸多限制,允许民间开办私人的饭店,书店,酒店,酒楼,运输车队,建筑队等等,可同时又对铁,盐做出了严厉的管控,不许百姓们触碰。

群臣并没有将刘长在商业上的行为当作一项突破,但是反对也并没有刘长自己说的那么严重,毕竟允许私人开设食肆的事情,其实萧何时期就已经有了苗头,不过,陛下说是自己搞出来,那就是陛下搞出来,萧何就是活过来了,那也是陛下搞出来的,跟萧何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历史上,这些私人的“企业”逐渐兴盛是在文景时期,在汉武帝的时候,武帝惊讶的发现,民间的商贾一个比一个有钱,而庙堂穷的叮当响,因此,他磨刀霍霍宰牛羊,直接下令计算财产税,全体商人,手工业者,一律按资产征收财产税。

手工业者减半,商人一车收二算,普通人减半,船五丈以上收一算,采取财产自报,鼓励告缗,一旦被举报隐匿财产,就罚戍边一年,没收财产,并将其中一半赏给举报者,于是告缗之风盛行,官府又往往从严处置,导致“商贾中家以上大率破”。

武帝的行为使得庙堂的收入大增,一下拥有了花不完的财富,可同时对民间商业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在他重孙的时期才勉强恢复了过来,这政策怎么说呢,有利也有弊,结合那个大敌当前的时代,也说不清对错。

吕禄好奇的询问道:“既然陛下认为民间自己所办的行当要超过庙堂所控制的,那为什么不干脆取缔了庙堂的诸多行业,全盘让民间来接手呢?”

刘长撇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像秦国那样全盘否定民间商业,是不对的,可是,若是要将食货完全交给商贾,让他们尽情折腾,那也会出大事,必须得由庙堂起到带领作用,双方结合,才是王道!”

吕禄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但是目前来说,对这些百姓所开办的肆,还是要多鼓励的,朕已经决定了,减商税,不鼓励经商,但是不再限制经商,另外,朕准备允许农籍可以保留自己籍贯的同时,做一些副业……农民种植瓜果,若是自己吃不完,又怕腐烂,完全可以拿去贩卖嘛,大汉的农民已经很苦了,不必对他们做出那么多的限制来……”

“陛下圣明!!!”

听到这句话,刘长顿时想起了什么,狐疑的问道:“对了,张不疑他人呢?朕已经好几天不曾见过他了……”

吕禄急忙回答道:“张左相是忙着丈量耕地和重新统计户籍的事情……听闻张相教给了他不少秦国时登记的办法……”

“哦。”

刘长没有再多问什么,安静的坐着,手轻轻叩打着面前的案,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吕禄没有开口打断他,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过了片刻,刘长猛地抬起头来,询问道:“你说,如果朕将庙堂的诸多产业承包给商贾们去做,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啊??”

吕禄惊呆了,“陛下说什么?”

“贾谊曾对我说,赵国的矿产很多,庙堂的能力有限,若是我们将这些矿产承包给商贾们,允许他们进行三年或者五年的开采,开采出来的商品庙堂按着市价来收购,就能节省很多的人力……”

“朕认真的想了很久,若是矿产可以这么做,那茶,盐,乃至驰道,漕渠,城池,是不是都能借用商贾之手呢?”

“陛下!不可!”

吕禄即刻就开口打断了刘长,商贾只是吕禄挣钱的手段,而天子近侍才是他的本职,在这方面,他还是懂得取舍的,他毫不迟疑的说道:“赵国的矿产或许可以如此,但是盐,铁都不是能轻易交给民间的东西,至于驰道,漕渠更是如此,商贾逐利,为利无事不做,会做好事,也会做坏事,在诸事未曾平定之前,陛下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看到吕禄的态度如此坚决,刘长也只好相信他。

“这个朕答应你……但是,作为交换,你也得答应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