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敏锐地察觉到,卢泽厚说到“精英”和“骨干”时,语气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嘲讽。

“再看看你妻子做的是什么工作——记者?你怎么不让她去扫大街呢,这样对社会说不定还更有贡献一些。”

秋瑜算是发现了,这位卢教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公司员工都抱着一种说不出的敌意。

怪不得公司安排他第一个接受采访,卢泽厚的敌意与刁难,会给节目带来极大的争议和话题性。

可惜这一段,她并没有录下来。

秋瑜本想反驳卢泽厚,但话未出口,她就摇头笑出了声。

卢泽厚瞥她一眼:“笑什么。”那眼神分明以为,她压根没听懂他的嘲讽。

秋瑜没有立即回答。

她喝了一口咖啡,才微笑说:“卢教授,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首先,我并不是不懂得运用权力,而是没有必要。”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采访,你是否接受采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而且这个访谈节目,一共要采访七个科学家,如果每位科学家,都需要我搬出自己的爸妈,才能让采访继续下去的话,这个节目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卢泽厚“哼”了一声。

“其次,很多人的工作都与自己的专业无关。相较于基因工程,我更喜欢跟文字打交道,这跟我丈夫保护与否,没有任何关系。”秋瑜说,“最后,我认为您的价值观有些问题。您认为,我没有动用权力,是因为我被我丈夫过度保护,以及对权力一无所知,您就没有想过,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吗?”

卢泽厚终于撤下脸上嘲讽的冷笑,拿正眼看她。

秋瑜开启拍摄无人机,面带微笑问道:

“请问,卢教授,现在愿意接受我的采访了吗?”

解释清楚后,她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反正以她的身份,公司上下没人敢提出异议,她却选择继续采访他。

卢泽厚审视她片刻,再度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

“跟我来。”

卢泽厚如何看待她,秋瑜并不在乎,她只想完成工作。

卢泽厚今天没有实验,一身常服,带着他们走进地下停车场。他用老式车钥匙,唤醒一辆脏兮兮的土黄皮卡:“我只有这种车,坐得惯吗?”

显然,卢泽厚虽然对她有所改观,却还是忍不住刁难她。

秋瑜甜甜一笑:“我不仅会坐,还会开。卢教授需要我帮忙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