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闻言皱起眉,开口道:“他们人在何处?带我过去!”

他之所以没听扶苏的话,雷急火急赶过来,就是因为蒙武的死令打了个他一个懵圈,让他知道,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用系统奖励力挽狂澜。

所以在这荒郊野岭,他更要守在扶苏和仲父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内侍不敢违背张婴的命令,但带路的时候,也小声提醒道:“上卿,陛下命将军守在王帐口,不允旁人入内。”

张婴直接拿出了虎符,内侍顿时一噎,低头不语。

其实张婴也没把握守在门口的将领会屈从于虎符,毕竟他手中的只是半块,他也没打过仗不属于武将系统。

但巧合的是,驻守王帐的是两眼通红的蒙家小将。

他似乎认为张婴是蒙家后裔,所以见到张婴后非但不觉得打扰,反而露出一抹欣慰。

他用手紧紧地握住张婴,道:“你是第一个从咸阳赶过来的……小辈,好很好。想来大父应该会有所宽慰

,等你十三之后,再……再行祭拜。”

张婴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掀开王帐走了进去,却惊讶的发现王账内的形式很微妙。

王账内有四人,一文士打扮的人狼狈地跪在地上,向着扶苏连连讨饶,一方士打扮的人跪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已经没了生机。

扶苏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没有落在苦苦哀求的样貌异域风的文士身上。

身材最为魁梧的嬴政站在最中央,面容苍白,黑眼圈极重,只那一双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尚且显得他精气十足,他手持青铜长剑,剑刃还在一滴滴地滴血,身上是还未换去的溅血长袍。

“阿婴,来了。”嬴政瞬间抬头,看向门帐的张婴表情在一瞬间柔和下来,沙哑的嗓音透着关心,“怎么瘦了这么多。”

“仲父!”张婴见状哽咽了一声,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鼻尖瞬间被浓郁的血腥味染上,“仲父,是阿婴来晚了。”

“我知道。”嬴政伸手摸了摸张婴的脑袋,语气依旧很温和,“是啊,阿婴总会赶来,我糊涂了,王翦是这样,蒙武本也该是这样,但……”

嬴政的声音一沉,单手捂住张婴的双眸,持剑的右手“刷”一下划过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文士的脖颈。同时还背过身,将张婴提拉一把,免得他被飙出来的鲜血给溅上。

张婴闻着空气中骤然浓郁的血腥味,又一次沉默。

这时,扶苏低沉的嗓音响起:“父皇,罪首已枭,夷三族。”

“罪魁祸首?不……罪魁祸首不是这文士。”

嬴政将张婴的衣裳扯平整,平静的声音透着一点点的压抑,“淮南侯并非冲在北地前线与匈奴王庭厮杀的将军,他一直留守在大后方,负责给三路大军调配粮食,安排运输辎重。这样一位顶天立地,曾与我说过只愿战死沙场的大将军,居然死于一场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