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出了事,自然有我顶着,与你无关!”邓禹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姓军候不敢再迟疑,转身刚要走,邓禹又恍然想起什么,把陈姓军候叫住,说道:“还有,把要分发给俘虏的钱粮都准备好。”

“是!邓校尉!”

半个时辰后,邓禹等人走进军营内。看到有好大一群的舂陵军进入军营,县兵俘虏们都变得紧张起来,人们纷纷从地上站起身形,伸长了脖子,翘脚观望。

邓禹走到军营前端的高台上,环视下面的众人,大声说道:“我柱天都部,乃仁义之师,杀的是莽贼,及其亲信和爪牙,而非诸位。现在,大家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回家了!”

此话一出,军营里就像炸了锅似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大多都是挂着惊讶之色。

“舂陵反军要把我们都放了?”“不是说舂陵反军要杀我们吗?怎么现在又放我们回家了?”“其中该不会是有诈吧?”“……”

县兵俘虏们说什么的都有,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声喊喝道:“大家不要听信反军的话,他们是要骗我们出营,好把我们全部处死!”

“对!反军怎么会那么好心,这么轻易的放我们回家,肯定是图谋不轨,要杀我们!”

“横竖都是一死,我们不如和反军拼了!”

“对,和反军拼了!”

俘虏当中,叫嚷着和舂陵军拼命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许多县兵俘虏也受到周围的人带动,跟着叫喊起来,军营里的人群也越来越骚乱。

眼瞅着事态要失控,邓禹突然抬起手来,拍了拍巴掌。有兵卒把一口口的大箱子抬到台上。

邓禹从一口大箱子里抓出一只小布袋,朗声说道:“这里面是一百钱!”接着,他从另口大箱子里又拿出一只粮袋,说道:“这是一斗粮。”

下面骚乱的人群不解地看着邓禹,嘈杂之声也渐渐消失,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邓禹大声说道:“有想要回家的县兵弟兄,可以领一百钱、一斗粮!有想留在柱天都部的县兵弟兄,可领两百钱、两斗粮!大家都过来登个记,是去是留,全凭自愿,柱天都部绝不会难为诸位兄弟!”

“别信他的,他在骗我们!”人群中还是有人在大声煽动。不过这一次,响应者已寥寥无几。

邓禹一笑,说道:“诸位兄弟可以好好想一想,倘若我柱天都部真有意杀害大家,又何必搬来这许多的钱粮?直接动手,岂不更加省事?”

他的这番话,正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没有谁是傻子,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不难判断柱天都部到底是想杀他们,还是想放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群中虽然还有人继续搞煽动,但已无人影响。

有几名胆大的兵卒,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们来到台前,将自己的军牌交出,做了登记,然后每人都被发了一袋钱和一袋粮。

这几名兵卒互相看了看,然后试探性地向外走去。在场的县兵俘虏们,都在目不转睛、屏气凝神地盯着他们。

直至几名兵卒都走到了军营的大门口,仍无人出来拦阻,他们再次互相看了看,接着,不约而同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