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不乐意了:“什么意思,他要是和程嘉树在打乒乓球,你就有机会了?”

这人抬杠的时候角度吊诡,支点刁钻,庄凡心实在是招架不住,他环着顾拙言的腰回卧室,温柔地问:“你会打乒乓球吗?”

顾拙言被这岔开话题的水平呛着了,一边咳嗽一边笑,泪花都闪了,庄凡心轻轻给他擦,又想起裴知的眼泪,说:“我的事情先别告诉其他人,抑郁症、自杀什么的,大家已经够担心了,等真相大白再说吧。”

“好,听你的。”顾拙言答应,“但是……我已经告诉陆文了。”

告诉陆文,就等于告诉苏望和连奕铭,连奕铭知道那顾宝言就会知道,顾宝言知道全家就都知道了。

回到卧室,仍是那张又软又宽的chuáng,窗帘半阖,光线蒙蒙的,庄凡心钻进被窝,一挨枕头,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除夕夜的残影。

顾拙言捉他的手:“以后洗澡睡觉,都把表摘掉好不好?”

庄凡心握着拳头挣了下,缩回被子里,在顾拙言的凝视中作一番思想斗争。半晌,他慢慢探出手,jiāo付什么一般,把手腕搁在了顾拙言的掌心。

手表摘下,被捂得苍白的手腕顿时一松,犹如卸下千斤重的枷锁,庄凡心有些恍然,有些麻痹,连呼吸都缥缥缈缈地变轻了。

顾拙言说:“我会一点点帮你脱敏。”

“不……”庄凡心执拗地说,“我已经好了。”

顾拙言道:“你摘下了手表是第一步,我会陪着你,让你不再失眠,不用吃安眠药,不再偶尔情绪波动时bào饮bào食,甚至……”

“什么?”庄凡心希冀地问。

顾拙言说:“让你面对珠宝设计时,只有曾经的热爱和快乐。”

所以在裴知提出转让股份的时候,他没有让庄凡心立刻给答案,在他看来,庄凡心有更重要的、更想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