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低声问:“如果我始终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那我一直等。”庄凡心仿佛在说这些年的历程,“你如果有了新感情,我就不等了,我和以前的回忆也能过一辈子。”

他们错过的空白中,顾拙言挣扎着想遗忘,总以失败告终,庄凡心抱着回忆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

顾拙言擦gān庄凡心的眼泪:“好了,不哭了,越哭越肿。”手掌顺着后脑勺向下捋,抚过脊背,游移至腰,“疼么,刚才瞎叫什么?”

庄凡心一哆嗦,岂止是腰疼,两边胸口布满红印子,腿合不拢,前面那儿连着小腹都酸酸胀胀,后面更是疼得麻木了。

“你弄了几次啊……”他咬着牙问。

“你要是聊这个,那我得好好数数。”顾拙言不要脸地回忆,“除夕夜折腾到四五点,其实也就三次,因为我没怎么退出来,昨天下午醒了,一次,刚才在浴室,刷牙到洗澡两次,加起来一共是——”

庄凡心听不下去:“别加了!”

顾拙言说:“你不能只算我几次,我弄了几次,不等于你弄了几次,是不是?”

那语气还挺有优越感,都是男的,庄凡心忍不住骂道:“是你个头!”骂完哼哧一喘,腰肢软得坐不住,跌回了枕头上。

他真的濒临虚脱,赧着脸,侧身朝外,眼光从眼尾斜斜地打出去,把顾拙言瞧着。

怎么说呢,三分身体不适的疲倦,五分失而复得的爱意,最后两分,是被揉碎了捣烂了,把chuáng上的旖旎变成了风情。顾拙言浸在这目光里,黏糊糊,水淋淋,泡苏了一身骨头,柔软了寸寸肝肠。

再开口,连玩笑也舍不得开了,他掖掖被子:“饿不饿?”

庄凡心饿得眼冒金星,除夕夜到现在,将近两天两夜水米未进,期间还做些浑身使劲儿的运动。他下意识找手机:“叫点什么外卖好啊?我饿死了。”

“叫什么外卖都不好。”顾拙言也饿得够呛,“年前备了吃的,我下厨吧。”

温居那日提过,是留学念书时学的煮饭,庄凡心仍觉得稀奇,说:“留学几年一直自己煮饭吃吗?”

顾拙言忽然一笑:“在剑桥的时候很繁忙,学习到凌晨是常事,哪有工夫买菜煮饭。”

“那……”

“高三那年跟家里阿姨学的。”顾拙言说,“想见面后煮给你吃。”

真相骤然抛来,砸得庄凡心动弹不得,chuáng畔的人起身走了,他不敢想象,受惯伺候的顾拙言有多喜欢他才愿学做羹汤,被他抛弃时又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