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里起身,走到阿弥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邪气挑眉,“他跟你和阿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这傻比瞎的可不轻。”

阿弥牙齿一紧,似乎有些动怒,斜了他一眼。路鹤里目光敏锐地一闪,带着烟草气凑近他的耳边:“关于江焕,你和你那位导师,似乎意见不太统一?”

陈明远和裴子卓,都在拉拢他,希望他能入伙。而上次阿弥在医院,明显是不想让他和江焕卷进来的意思,字里行间都在警告他远离是非。

“挑拨?”阿弥突然松开油门,任渔船在江面上渐渐减速,开始漂流。他转过身,盯着路鹤里,“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话。如果你想在组织里当一个警方的卧底,我绝对第一时间把你丢进江里喂鱼。”

路鹤里往后一坐,张开双臂,搭在靠背上,低低地笑:“你说的算吗?”

阿弥目光一冷,路鹤里斜斜地叼上了一根烟,侧过头:“开船,带我见你老大。老子没工夫跟小屁孩废话。”

阿弥三步两步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喷火。路鹤里也不反抗,冲着他的脸喷了一口烟,眼睛一眯。

两人对视片刻,路鹤里齿间叼着烟,挑眉:“小朋友,我跟你一样,不想要江焕的命。不过你那个导师和陈师兄,可说不太好。”

阿弥眼睫一动,路鹤里勾勾嘴角:“所以让我见见你老大,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阿弥盯了他一会儿,渐渐松开手。

路鹤里晃了晃脖子,眼睛移向江面,低低笑了一声,“组织里多一个跟你想法一样的人,你应该高兴才是,阿弥。”

阿弥没再看他,转身开船。渔船渐渐接近了边境线,靠近了一艘停在那里的大型渔船。

阿弥按了几下船头探灯的开关,三长两短,然后把船停在了大型渔船的旁边。「咚」地一声,船身轻轻相撞。

阿弥站在甲板上,仰头跟几个持枪的人对了几句暗语。船上的人放下软梯,阿弥带着路鹤里攀上了大型渔船。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过来搜身。路鹤里没带枪,那些人收走了他的手机。

甲板上没开什么灯,路鹤里也没有乱看,只是经过的时候随意一扫,影影绰绰之间,起码有二三十个荷枪实弹的人。这些人从身姿上看,绝不是随意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应该是雇佣兵。阿弥抬腿跨过甲板上堆的绳索和几排弹药箱,敲了敲了船舱的门。四五个雇佣兵端着枪,虎视眈眈地跟在路鹤里身后。

“教授。”阿弥把路鹤里带进船舱,微微躬了躬身,就退了出去。

船舱里空间很大,布置得非常舒服,甚至铺了地毯。裴子卓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穿着羊绒连衣裙和高跟鞋,唇色鲜红,跟外面荷枪实弹的军队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裴子卓举起一个高脚杯,晃了晃,唇角带着笑意。

路鹤里走过去,坐上她旁边的沙发,撑着下巴对上她的视线。

裴子卓用三根指头拈起桌上的一杯红酒,递给他:“欢迎你。”

路鹤里接过来,却在裴子卓凑过来碰杯的时候,微微一收手:“裴教授,喝这杯酒之前,咱们是不是先过过明路。”

裴子卓不以为忤,展颜一笑:“这个自然。”

路鹤里向后一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颈椎,晃了晃杯身,“裴教授,您也知道,我混了这么多年,混到中央警队的大队长,也不容易。我要是到您的手下来,您总不能让我当个跑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