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姜泠回过神,急匆匆追了上去,“二哥,你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小时候母后是待你最好的,父皇也常说咱俩的眉眼更像母后一些,你怎么可能不是皇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要听他乱讲。”

话是这样说,但姜泠心中仍有些不安,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让二皇兄来见陈高恪,让他说出这种话,平白惹得二皇兄难过。

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但说出来实在是太伤人了,连姜泠都有些不能接受。

“阿泠,”姜堰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你还记得么,在你五岁生辰的时候,父皇问过你一个问题。”

“二哥……”姜泠眼底有些不安。

姜堰笑了笑,说道:“他问你更喜欢大哥,还是更喜欢二哥,当时你说是二哥,因为大哥很忙,你问父皇能不能不让他当太了,好好歇一歇,还记得当时父皇回答了什么吗?”

“父皇说,他只有一个太子,没得选择,就算大哥不愿意,也要当下去,”他抿抿唇,“那时我以为父皇只是不喜欢我,只要我足够好,他总会看到,可是现在才明白,也许他说的是真话。”

他有些难过。

原来他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掉的,不是偏见,而是出身。

“二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姜泠眉眼间带着一抹焦灼,“不是这样的,父皇没有不喜欢你,事关储君无小事,他不会随意开口的……”

那是许久之前,久到她都记不清的事情了。

姜泠没想到二皇兄到现在还记得,甚至还当真了,父皇的确从没有考虑过更换储君,因为大皇兄一直都很努力很认真的做好太子,他又怎么会随口改变?

二皇兄是钻了牛角尖,相信了陈高恪的胡话!

姜堰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也许是吧,阿泠,我有些魔怔了。”

可那个想法却在心中飞快的扎根发芽,遏制不住的长大。

“二哥……”姜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打消这荒唐的念头,事关皇嗣怎么会有这种差池,可二皇兄还是相信了。

这些年的忽视与冷落,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根本无法轻易抹去。

“是与不是,何不去问问皇上?”穆衍略带担忧的看向姜泠,他心里亦有些猜测,只是不敢确定,也许真正能够给出答案的,只有皇上一个人。

他这样说,是不愿意让姜堰以后胡思乱想,再生出其他念头来,毕竟这家伙可一直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姜泠看向姜堰,认真道:“二哥,你若是真的很在意,我们便去问问父皇,到现在了,他一定不会骗我们。”

姜堰犹豫一瞬,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他不想永远都活在猜疑中,更不想一辈子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走到大理寺门口,姜堰忽而停了下来,从腰间拽下一个荷包丢了过去,低声道:“好生葬了吧,立墓的时候,写高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