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嘴角微张,眼眶酸胀,喉咙哽咽想说什么却又仿佛被掐住了脖颈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心口的疼和肚子的疼使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她单薄的背抵靠着枯树,在宫人们高声慌乱的喊太医的话中,虚弱的阖上了眼眸,只是眼眸闭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承天宫门口那冲她飞奔而来的身影。

她感受到了他身子似乎在颤抖。

她现在搞不清楚了,她和祁琛,到底谁欠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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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经是夜晚了,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寒风刺骨,北风凛冽,将外头的枯树枝叶卷起一同奏着悲鸣的音乐。

温初酒指尖微动,眼眸随之慢慢的睁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触上了自己的肚子,心口涩然,她喉口发干,喊了句梦烟,声音发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像是含了沙,难听的要命。

没有任何人回应,温初酒的视线不免看向了旁侧。

殿内点了几盏烛火,烛火摇曳下,她看见了匿在阴影里的男人,男人穿着今日那件白色的华服,为什么她知道是今日那件,因为她看见了他华服上的那团血,应该是抱着她时沾上去的。

他垂着眼眸,高大的身躯倚靠在柱子上,烛火就在他的身侧,衬得他五官更加的刚硬和冷冽,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侧眸看了过来。

温初酒慢慢的收回视线,撑起身子,肚子还是很疼,她蓦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低声道:“孩子......”

“没有了。”祁琛眼眸微垂,倚靠在柱子上的身子慢慢直起来,嗓音辨不出情绪,道:“你高兴了吗?”

没了......

孩子没了。

温初酒心口直疼,感觉胸口的那口血又要吐出来了,她眼泪一下子没绷住又往下掉,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虚弱,脸色苍白,往日灵动的桃花眼如今已然没了神色,脑海中响起祁琛的后半句话,她眼神紧紧的盯着祁琛,喉咙干涸生疼:“我高兴?孩子没了我为什么要高兴!”

祁琛舔唇,将旁边的凳子狠狠一踢,怒吼道:“温初酒,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为何出了承天宫还站在雪地上这么久,为何不回温湫宫,为何不喝安胎药!”

温初酒心口直疼,孩子没了,没人比她更痛心,如今被无端指责,更让她的眼眶发酸,也跟着吼回去,“祁琛,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前几日我就叫你叫太医来,你听了吗?你怎么说的,你叫我别装了,那时候我肚子就开始疼了,你过问了吗?”

“现在孩子没了,你在这装什么慈父!”温初酒红着眼,掀开被子下了床,却一把给祁琛摁进了被窝,烛火下看不大清晰,一晃而过,但她却看见他的眼睛似乎有点红,她的手给他桎梏住,她挣扎,怒道:“你放手!别碰我!”

祁琛紧紧的桎梏住温初酒的肩膀,任她闹腾,见她终于安稳了些时,祁琛喉结滚动,俯身,哑着嗓音道:“温初酒,不管你信不信,朕都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