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之前,晏元川只觉得顾归酒是瞒了他今羡没死的事,让他整个人处于生气的状态,但是直到刚才为止,晏元川知道了当年为何假死的真相,他整个人都觉得难受,如鲠在喉。

看见顾归酒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当时问顾归酒,他女儿怎么会死,顾归酒那段时间丢了魂,整个人没有一点点的生气,他原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人死不能复生,也没再往他的心上扎刀子了,没想到居然......

今羡也能看出晏元川如今不待见顾归酒,她没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想晏元川为了她一大把年纪了还和皇上斗智斗勇,她想要自己好好的解决这些事,是自己惹下的根,要自己来拔掉。

今羡看着晏元川,低声说:“爹爹,你先回去,我明日再去看你。”

晏元川尽管再不喜顾归酒,如今也是女儿为大,他顺着她,就像当年顺着今苑,低声道了句好。

顾归酒站在今羡的身边,跟着喊了一句爹爹,却没有得到晏元川的任何回复,他也没恼,也能猜到今羡把实话告诉了晏元川,他没觉得不能开口的,毕竟的确是他的错,他没不认。

晏元川苍老的背影往帐子内走去,顾归酒胸膛抵着今羡单薄的肩膀,他没忽略掉她眼底的落寞,他掌骨分明的大手抬起,就在快要触上她的头顶上揉揉她的头发时停住了手,罢了,还是别惹她反感了。

他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心疼她此刻眼底的不舍,“我明日就下旨在皇城新建一座王爷府,然后叫爹爹搬去住。”

“好吗?”他开始学会询问她的意见。

今羡眼眸微颤,看着晏元川的背影,“不用你建,爹爹会守着我的。”

她如今也有底气说出有一个人能为了她干什么事,不再是漂泊不定,不再是东奔西跑,终于有了一个人,是她的底气。

只是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顾归酒心头的失落感愈发的深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也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也可以让她如此的有底气的说出一些话,是她把心封闭起来了,永远也不去接受他。

罢了,日子久了,她总会明白的。

顾归酒单薄的眼微垂,无声的叹息了下,舔唇,“明日要去狩猎吗?前几日狩猎你都没来,爹爹明日也会去,而且林子里有很多好看的动物,鹿还有兔子,对了,温白白就是在这里被我抓来的,明日我带你去看她的窝,怎么样?”

顾归酒真的是很会戳人心了,他知道她是把温白白放在心窝里的,也知道她如今把晏元川看得重,两个重要的人都被他提起了,她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温白白的窝,还有晏元川方才孤单落寞的身影他就觉得戳心。

她收回视线,然后低低的嗯了声,继而往帐子里走,顾归酒跟在身后,回到了帐子之后,顾归酒娴熟的从他的行囊里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狩猎衣裳,只是这件衣裳并不是他的,颜色是白色的带点点的水蓝色,俨然就是女子穿的。

今羡的衣裳都是他挑的上好的布匹制作的,从里到外,寝衣到外衫,就没有一件含糊过,包括这件从当时定下了狩猎时便命人去赶制的衣裳,他也没有含糊,按照她往日的喜好而定制的,包括上面的花纹也是她喜爱的梅花。

顾归酒将狩猎的衣裳放在了床沿上,看着正在梳妆台前梳发的今羡,柔声道:“我把衣裳放这了,明日带你去狩猎。”

今羡睨了一眼,继而淡淡的嗯了声,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

尽管知道不受她待见,也还是想上前,顾归酒走到了今羡的身后,垂眸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凤钗,这是他前段时间得到的好东西,二话不说便赐给了她。

但她不戴,不但这个她不戴,承天宫侧殿里一箱一箱的金钗和珠宝都落了灰也不见她戴,思及此,他伸出手拿了那支象征身份的凤钗,二话不说的簪进了她的发饰里。

顾归酒看着镜中的今羡,掌骨分明的大手摁在了今羡单薄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凤钗垂落下来的金色流苏,良久后,他倾身靠近她,侧头靠在她的耳畔边,低声道:“乖宝,我认真做改变,尝试着去懂你,你也敞开心,接纳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