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翳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昭元帝声调一如平时冷然,“如你方才所说——男子汉大丈夫,可要敢作敢当。”

下一瞬,只听珠帘那头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好似受了极大惊吓,被什么呛住了。

“你——你是说,我看上了那女人?!”

不敢置信的声调猛然提高,无翳公子从榻上直起身来,再也不复他一贯云淡风轻,自在调侃的高人作派,他持续咳嗽着,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这个笑话太冷了,我都快被冻僵了!”

他半是玩笑的抱怨着,透过珠帘,隐约看到他真的打了个寒战。

昭元帝微微苦笑, “其实羽织禀性纯良,她只是过分固执,太过较真了。”

无翳公子仿佛余悸未消,又往榻内缩了缩,冷笑着讥讽道:“这种仙子我实在消受不起,还是万岁您的品位独特,合该是天生一对。”

他自己好似也受不了这个话题了,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转头问道:“你今日前来,是为求我消解血日凶兆?”

“并不止如此。”

昭元帝站起身来,朝着珠帘那头隐约的人影,竟是长揖及地——前所未有的郑重一礼。

“你这是为何?”

“恭请先生出山,朕以国师之位尊迎。”

“哦?”无翳公子一楞,随即漫声笑道:“与其经常奔驰来往,还不如把我供回家里随时提问,你这算盘打得真精,让我想起了那个点石成金的故事。”

他以玩笑的口气说道:“仙人见农夫耕作辛苦,便化石为金送给他,农夫却不要,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要你那根点石成金的手指。”

昭元帝小时候倒也听过这故事,他目光一闪,沉声道:“如今能点石成金的,并非先生的双手,而是脑智。”

“哈……这一句赞美,我倒是听得乐意。”

无翳公子在笑声中伸了个懒腰,在榻上翻了个身,却仍是丝毫没有坐起的打算——

“你要我做你的国师,那也不难——先回答我唯一的一个问题吧!”

“先生请说。”昭元帝倒是毫不意外有这一出——毕竟眼前之人以喜爱问难闻名术界,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慵懒含混的嗓音仍似没有睡醒,却清晰的回响在他耳边——

“请你告诉我,为何我要接受你的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