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天门的关系,只有四个字可以用来形容,那就是水火不容。”

“果然如此。”

昭元帝目光闪动,却是有些心神不属了,“清韵斋……”

他低低重复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更添一重阴霾。

薛汶看得心惊肉跳,干咳了两声,转回话题道:“其实术者们本来与世俗无涉,虽有争斗,也是他们自家之事,这次居然大张旗鼓的来袭杀御驾,实在是有些蹊跷。”

昭元帝冷冷一笑,薄唇边勾起冷峻的讥诮,“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即使是术者,也有执着之物。世俗的金钱财富地位,他们也许不会动心,但别的东西呢?”

他的声音冷淡而略为倦意,“权势是个非常方便的东西,有了它,即使是要成为天下国教,传下弟子亿万,也没什么难的。”

薛汶的眼睛一亮,“确实是啊,天门的宗旨,据说是谋求混乱之道,在混乱之中强大自身,所以才会出那么多的杀人魔头,噬人炼丹的妖道,术者视他们为妖魔外道,也不是没有原由的。”

此时,帝辇中突然连起喷嚏声,隐约还有丹离的抱怨——

“啊嚏,阿嚏,我的鼻子好痒,一定是有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她好似拎起麻将在兴师问罪,“麻将,是不是你没吃到全鱼宴,所以怀恨在心,在心里骂我来着?”

薛汶扑哧一声笑了,偷眼看时,却见皇帝面露寒霜,眼中光芒几乎要吓得人两腿发软——

“既然醒了,就让她给我滚。”

“万岁……”

薛汶正待劝解,却听皇帝拂袖而去,声音遥遥传来,听不出喜怒,却更让人心头一颤——

“即使她这么有精神,就让她到装杂物的车上,那辆带着火锅和银炭的车驾,就暂且让冻病的宫眷坐吧。”

丹离却不知外面在说什么,她放下被晃得直翻白眼的麻将,起身着装。

宫装繁丽,她这件虽不算上品,却也拖曳在地,衣带纷飞之下,却好似蹭着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将之拾起,却见只是一张纸角,好似是什么信笺上被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