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余惊未定,已经连续迁怒了好几个来求情的人,乍一看宁朝阳,他也不太高兴,连平身都没喊,只揣手等着她开口。

结果下头那人满脸担忧,连声问圣体如何,又问中宫如何,还说愿去冀州寻颗千年老参,好给娘娘滋补。

说半天也没替廖统领求情。

心里舒坦不少,可圣人脸上还严肃,冷声问她:“宁爱卿觉得当职巡卫该以何罪论处?”

宁朝阳挺直身子就答:“圣体安危乃大盛国本,动摇国本者,按律当斩。”

此话一出,大殿里所有的人,包括后头跟来的程又雪都愕然地看向她。

廖统领可是禁军十二统领之首,又与淮乐殿下素有交情,她不帮着求情就算了,竟还火上浇油?

可圣人听着这个回答却是万分满意的,神色和缓下来,他摆手就道:“起来吧。”

宁朝阳起身再拱手:“禁内失职,也非廖统领一人之过,臣请陛下严查,一一惩处方能稳固社稷、安抚民心。”

“好。”圣人颔首,“此事便就交由你去办。”

“臣遵旨。”

程又雪离开大殿时腿都有些发软。

她看着前头那飒爽的背影,一时心情复杂。

宁大人待她们是挺好的,但有时未免太过冷血功利,廖统领帮过凤翎阁不少的忙,甚至还去过秦大人的喜宴。

就这么干脆地卖了他,莫说殿下会生气,这宫中的禁卫、包括前朝的百官也都会在心里鄙夷,觉得她是个不堪交的小人。

往后还有谁敢帮她,谁愿意与她亲近?

前头那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出宫的步伐又稳又快,眨眼就将她甩开一截。

程又雪停住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

骤雨初歇,檐上雨水落下来砸在了洼地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骏马踏蹄而过,踩碎了刚平静下来的积水。

“你说她请旨赐死廖统领?”陆安坐在回城的车上,嘴巴张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