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尚未凉透,沈却便动身返回垚南。

原定归返的日子本在后日,但事出有因,军情紧急, 不得不匆匆离开, 只让生莲捎了一句口信给虞锦。

“虞公子新婚当夜, 本王饮酒过甚, 记不清你家姑娘都说了什么, 若是有要事, 可遣人捎信。临近婚期,届时出嫁路途遥远, 嘱咐她好生歇息。”

生莲一板一眼地转述道。

“他……真这样说?”虞锦掌心撑着床榻,仰坐起来问:“那夜王爷喝了酒?”

生莲狐疑地思忖片刻, 那夜王爷分明清醒得很,将姑娘一路抱往闺房脚步都不带晃的,且周身并无半分酒味,怎么瞧也不似酒醉之人……

但未免自家姑娘成日歪在榻上戚戚哀哀,生莲迟缓地点了点头,道:“那夜……王爷好像确实是喝了不少酒。”

虞锦沉默片刻, 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速速抻了抻衣裳下榻,道:“你怎的不早说?!”

生莲何其无辜地眨了眨眼。

虞锦揽镜自照, 忙让人备上玉肌膏捯和养颜凝露,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隐隐懊悔,平白少了几日二人相处的机会, 本可以带他游玩灵州各地的……

都怪她说什么开脸丫鬟和避-火图册!

虞锦蹙眉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唇,吩咐生莲道:“你去把箱子里那两本册子烧了。”

“拿到外头烧!”

实在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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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至暮春三月,过了春雨阵阵的时节,碧空如洗,芳草连天,随着婚期将至,虞府又红红火火了一番。

聘礼接二连三地抬进虞府大门,引来百姓驻足围观,好生热闹。且这回府里布置的规格要比虞时也成婚时隆重些许,毕竟虞家只是官职在身,而虞锦所嫁之人却是有爵位在身,礼制上就非同一般。

迎亲日子定的是四月初七,但因灵州至垚南山高水远,往日不眠不休快马也要半月左右,何况虞锦是去成亲而非去打战,哪能不眠不休地赶路?故而留足了路上的时日,三月初六便要动身出发。

在出发前几日,仙凤居终于送来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