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句出自于韩愈批注春秋后写的的《原道》一书,韩昌黎《谏佛骨表》对于胡佛本就不满,很明显韩愈这句话的意思是:夷狄进入中华就要用中华的办法对待夷狄,因为夷狄一定会用夷狄的办法对待中华的。所以用中华的办法对待夷狄就是要么夷狄接受汉化,主动臣服。要么就应该被攘夷,进而施以教化……”

在柳重教的课堂上,不仅有华裔,同样也有欧裔,欧衣之中有西裔,有意裔,当然也有欧印混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学习,甚至也不会激起他们的不满。

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大明正是在华夏传统的儒学中找到了化解内部人种分歧的根本。于欧洲文化强调人种优劣不同,华夏的儒学从来不会说什么人种的优劣,而只是强调“教化”,强调“大同”。

为什么在中国以外的国家和地区以“小中华”或“中华”自居的思想观念。这种思想由中华思想派生而来,本质上就是由儒家文化传播的产物。作为异族的朝鲜、越南以及日本等国,在这种教化之中,甚至产生了“以中华为荣”的小中华思想,从仰慕到自甘融入,这也正是其最成功的地方。

或许儒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儒家以“教化”为基础的“天下大同”也是帝国所需要的。

就像现在这间课堂上的那些欧裔学生一样,他们不仅不会排斥“天下大同”,甚至还会主动欢迎它、接纳它。其实这也是华夏文化和西洋文化的最根本的区别。

西洋人打着文明的名义,把人类分成“文明人”与“野蛮人”,把文明人对野蛮人的奴役视为天经地义,而华夏呢?事实上也一样,什么尊王攘夷啦,什么抚夷啦,本质上还是对蛮夷的歧视,可是关键还有有一个西洋文明中所没有的——“归夏”,就是蛮夷是可以归属华夏,成为华夏的一部分,而这个过程是什么呢?

就是“教化”,于是乎也就有了抚有蛮夷,以属华夏。

而在这种思想的主导下,帝国的扩张就可以演讲成为“教化四方、以为大同”,这也就是帝国的使命。

也正因如此,帝国的扩张被巧妙的伪装成了另一个目的——文明的传播,但是这种传播又不同西洋,在传播的过程中,被征服地区的精英群体,甚至普通人,他们都可以在华夏文化中看到成为其中一分子的可能性。

不是可能性,而是必然性,也正是这种必然性,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融入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最固执的犹太人,也可以在历史长河中融入华夏的原因之一。

本质上来说,帝国现在就是在汲取儒家文明中,对帝国有益的一部分让其为帝国的扩张以及殖民大业所服务。毕竟扩张早就刻到了帝国的血液之,骨髓里,无论是任何借口和理由,本质上都是为此而服务的。

但是一个有思想的扩张,远远好过没有思想的扩张。

正是通过对这种文化的发扬与传承,让大明帝国可以把曾经的敌人变成自己人,而这则是英国、法国等欧洲国家无法做到,他们或许会建立自己的海外殖民帝国。

但是却永远无法建立真正的帝国。

就像英国一样,那怕是英国女皇是头戴印度皇冠的印度皇帝,但是在大英帝国治下,印度阿三永远不可能成为英国人,英国人是英国人,印度阿三永远是印度阿三,永远是被殖民者、被奴役者。两者了泾渭分明的,当一个在英国统治下的阿三精英看不到自己成为英国人的可能性时,反抗英国统治就成为了必然。然后殖民帝国也就瓦解了。

但是在帝国治下,东瀛人经过几代人的融合会融入帝国,当然,所谓的智利人、阿根廷人、巴西人、秘鲁人、玻利维亚人,他们也会融入帝国之中,成为帝国的一分子,成为帝国的一员。当地方精英成为帝国的一员时,他们会自发的成为帝国的悍卫者。

这一切正是华夏文明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