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目光落在被易淮川握住的手上,冷漠吩咐:“松手。”

“思思。”易淮川唤了她一声,手指微微动了下,但握住她手的力度却没减,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不松是吧?那……”她哼笑一声,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手上的力度倏地消失了。

易淮川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将手收了回去,眼底蓄着即便收着也溢出来的哀伤与黯然。

“都是我的错。”他垂眸,将汹涌情绪掩藏起来,道歉。

只这一瞬,他整个人就呈现出颓废又落败的气势,好似受到了灭顶一般的打击。

“求你别再住陆谦行那。”他低低道,将所有的感情和心思藏在微微颤抖的声音里,继而用泛红的眼望向她,忍了又忍,最终开口,“我快嫉妒疯了。”

车内很安静,车窗紧闭,连风声都没有。

封闭的空间里,仅有他们二人,他身上的清冽味道与她身上的芬芳萦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四目相对,梁思思能看清他眼底激烈涌动的情绪,也能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易淮川的话落在她心上,像一个小小的锤子在敲击,在她胸腔里荡起嗡嗡鸣响。

跟她忏悔的话,易淮川曾在哥哥家外面,跟她说过一次。

那时他们之间的龃龉还未化解,她不恨他,也不想理他,将生病发热的他交给沈昊军就离开了。

眼前的场景渐渐续上此前那幕,梁思思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这些话,易淮川应该在那时就窝在心里了,但他喜欢什么都放在心底,所以即便是忏悔,也不可能让你看到内心全部。

那是他的习惯,更是他的自尊与骄傲。

而现在,他像是被逼急,更似情绪抵达顶点,所有的一切再也藏不住,他将内心深处的情感袒露在她面前。

没了自尊与骄傲,将根深蒂固的习惯亲手打破,只为挽留她。

哪怕仅仅是个朋友关系。

心里没起伏是假的。

梁思思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冷漠又高傲的易淮川会为她如此。

但过去的事也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因为一时情绪所致或泛滥的感动,就跟他回到过去。

她当初跟爷爷说的话全部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