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弄清楚自己落水那次的脑虫是什么情况了,别人看不到它,是因为它施加了催眠,使得旁人自动忽略了它。

可它依然是实际存在的东西——想到这儿,尚惊雁还意识到现实态的脑虫具有双重弱势,既能被她精神力攻击伤害,也能被物理攻击伤害。

但,为什么逼它们现身的手段是告诉全星际它们的存在?

黛铂勒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实际原理是要让一定数量的人在同一时间精神波动剧烈、感到恐惧,并对脑虫产生警惕。”

就如同人们的精神疆域突然发生一场地震,把脑虫“震”了出来。

“它们会来不及进行催眠,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

“而且,人们的畏惧敌视在精神领域中也是一堵墙。当这堵墙足够高大,脑虫会难以反攻。”

尚惊雁:“原来如此……”

普通人做不到,因为脑虫大可以提前入侵Ta的精神,瓦解这场“危机”;

哪怕Ta找了个机会在公开场合说出来了,脑虫也可以修改旁人的认知进行弥补。

这个人,她必须万众瞩目,精神力强大,用于反制脑虫的刺杀。

她必须能够把控全场,说的话天然就能让人联想到恐怖,具有可信度。

同时,她还必须有同样强力的队友来辅助,以避免脑虫篡改成果。

所以,只能是尚惊雁,只能是她和黛铂勒。

“还有一个问题。”尚惊雁竖起一根手指,“脑虫应该不是完全的寄生物种吧?这个举动逼出来的只是目前存在于人类精神里的脑虫,还有一部分徘徊在外。”

“能够伤害到寄生的那部分,就已经是人类百年来取得的最高成果了,也能对脑虫造成巨创。”

黛铂勒坦然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尚惊雁点头:“我没有问题了。”

黛铂勒没有画饼,反倒让她放心不少。

那场谈话的最后,尚惊雁略带自嘲地说:“没想到,我不过是一个拍恐怖片的,居然能够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然而黛铂勒钢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她,说:“没这么简单的。你一定知道人为什么会有恐惧感吧?它是进化赐予我们的基因礼物,它使得我们机警,让我们能够觉察危险的存在……当危机感磨灭,人就是迟钝待宰的羔羊。”

“白色羊群中的黑羊——在古俚语中,它是不详的、邪恶的象征,它总是格格不入。你已经不记得你当时说过的话了,但我还记得:你说,你就是最先感知到风吹草动、并脱离羊群去寻求出路的那只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