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毁掉他的路演,为了给尚惊雁出头吗?可是他明明查到,花非甜和尚惊雁关系并不好啊!……

……不,像花非甜这样的“二世祖”,捉弄一个人其实并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看不顺眼”就行了。

就像是曾经的他一样……

“妈呀,这女主的脸怎么一会儿变一个样,好恐怖!”

“这到底是个什么风格的片子??我进来之前确认过上面没写恐怖啊!”

“筑梦师在搞什么名堂啊,靠,不看了,我要出去!”

苏书东这样分心的结果就是,角色的脸和肢体胡乱扭曲,像是上个星历出故障的像素片,看着比恐怖片还恐怖。

但恐怖片是有故事逻辑的,他却把控不住节奏了,开头刚展开十来分钟就一团乱麻。如果说惊悚片的恐怖是让人为故事战栗,那么他制造出的这一坨玩意儿的恐怖是让人怀疑制作者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苏书东本来就喜好华丽服饰与布景,而这需要精细的操作,可现在,他根本没有精神力去维持。越是强逼自己,越是失控,最后连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强行断了总机的连接。

“你都把客人吓跑了,别再演了,换下一个!”

苏书东抓着桌子不放:“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

“机会已经给过了。”工作人员无奈说,“每个筑梦师都是一样的,但我也不能放任你把观众都吓跑啊,那就对下面的筑梦师不公平了。”

他上来收拾苏书东的东西,瞥到总机接口,“……咦,怪不得呢,你没插储存盘?”

苏书东今天为低调戴了口罩,还用美瞳遮了眼睛,这个工作人员其实没认出他来。

工作人员摇摇头,感慨,“下次别这么干了。现在的小年轻,真以为自己是尚惊雁啊?”

苏书东听到这句话,突然全身僵硬,强烈的不甘和羞耻感袭上心头。

——连在一个路人眼里,他都理所当然地不如尚惊雁。

这就是事实的结论,而非任何一种偏见。

当日在联梦大这台上,尚惊雁要面子的观众比他更多,讲座的严肃程度也远比他现在高。而他甚至不需要直面观众和无数转播镜头,也不需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难以逾越的、星河一般的鸿沟……

苏书东恍恍惚惚踏出了路演棚,被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茫然望天,又猛地回过神,颤抖着手指打开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