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澳洲正值夏季,家中只有她一人,

夏思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她拿着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躲在衣柜的后面,屏着呼吸,后背和额头上都是汗,从缝隙中看着他们兴奋地翻出所有的现金和存折,最后还是朝衣柜走。

在那几秒的时间,夏思树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夜晚。

因为害怕和防备,她被人揪出来的一瞬间几乎是竖起了所有的刺。

两帮人短暂地发生了几秒冲突,而后几个人被她吓到,面面相觑地看了两眼,随后做了个震惊地摊手动作,表示和自己无关,拿上翻出来的现金存折揣在兜里,便迅速地跑离现场。

夜晚风声大,呼呼刮在院落中,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大脑有些宕机。

夏思树垂眼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臂,也只是漠然地站在那,睫毛反复地湿润了几次。

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动了动,跑出去重新紧紧锁上门,扔了手中的水果刀,在地板上砸出“哐当”一声声响。

随后踩着有些站到麻痹的脚后跟,吃力地从箱子里翻出来纱布和酒精。

伤口不算深,已经稍微干涸出血痂,但酒精倒上去还是痛得她脸白。

她忍着痛给自己缠上绷带,找了板没过期的消炎药服下两粒,随后就了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合着衣服睁眼躺在床上,思绪缓慢地想着明天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她是做了夏京曳完全抛弃她的心理准备了的。

当时已经完全和夏京曳失去了联系,她甚至不敢报警,不敢寻求帮助,因为那样可能被发现,夏京曳可能被剥夺监护权。

她不想。

再怎么烂,她在这世界上也只剩这一个亲人了,也说不定还有她明天就回来了的微小可能。

那晚躺了会后,夏思树把没被抢走的现金和值钱首饰拿出来看了眼,给自己规划了下,发现钱少得可怜。

因为年龄没到,她只能撒谎自己成年,在放学后躲在华人西图澜娅餐厅的后厨,三十多度的高温,闷热潮湿的环境,做一些清理盘子这样子没技术活的工作。

老板未必看不出来她年龄,可时薪便宜。

也因为这些,她被克扣过工资,也被为难过。

之后她就这样学校、餐馆、家三个地方来回地待,除去手臂上因为当时没能力好好处理而留下了条浅疤,其余没有任何变动的地方,直到在一次结完周工资的回家路上,被两个男孩拦下来,想要她手里的钱。

因为忙,她中午没按时吃饭,几乎只是站着都有些腿软。

而她也并没和江诗完全说出来,她并不是好好地走到路上就晕倒了,而是为了不被抢走那几张纸币,那是她之后的生活费。

因为没力气和生理期的原因,她不想产生冲突,只垂着眼,打算绕过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