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树住的这间卧室是整个公馆最大的一间,甚至比邹洲的还大,邹风从小住了十几年。

他只进来看一眼,就知道除了那张床,还有那张学习需要的老古董书桌,其他的东西夏思树没动一下,书架上的东西都是尽可能的原位摆好。

不像在家,像在宾馆。

只要有个机会,明天就能走,连个痕迹都不留。

“嗯,十七,女。”邹风无聊地倚在唱片机那块,边看着外头舞得东倒西歪的老梧桐,边跟那边打着电话:“发着烧,有些着凉,另外生理痛。”

露台的门是阖实的,室内灯光昏黄,温暖安静。

连带着外头的风声都像是隔了厚厚的一层障,闷闷地,细弱地传进来。

说完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药片瞄了眼,跟对话那边补充:“提前吃过两颗止痛药。”

邹风:“嗯,尽快吧。”

说完,邹风挂断电话,回过头,瞥了眼小口吃着东西的夏思树,随后走过去,单手拉过一个座椅,坐到她斜对面的位置,倚在那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余光瞄见,夏思树抬眼看了他一眼。

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圆子。

家庭医生是在半小时后赶过来的,外面“哗哗”下着暴雨,路灯光晕地面上处处是砸起的水花。

收到消息后,邹风撑了把伞下去,把人领进来。

那个时候夏思树已经觉得好多了,坐在床沿边无聊地缓慢踢着小腿,披了件外套,吃了点热的,思绪和感知都逐渐回笼。

没看见人前,她原本以为家庭医生会是个老头,地中海,戴着个眼镜那种。

但没想到进来的人很年轻,个子又瘦又高,站在邹风身边,看上去最多只大个十岁,有安全感地穿着一身白大褂,上面挂着证,叫李竟。

“是她?”李竟拎着医药箱,打量了夏思树一眼。

邹风在旁“嗯”了一声。

“量过体温没?”李竟往后摸了下开关,像是对这间卧室挺熟,将最亮的灯打开。

夏思树被这突然的强光晃得微眯眼,摇了摇头。

“嗯。”他蹲下来,打开医药箱,拿出一支体温计,递给夏思树,慢条斯理地问着:“除去肚子疼,头晕恶心这些正常的发烧症状,还有其他的吗?”

夏思树伸手接过那个体温计,又摇了下头。

等测温的时间,李竟弯腰把一些要配置的药水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