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树睡的不安稳,半梦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边的手机,时间刚要到深夜一点。

床尾处,邹风穿着那件冲锋衣,靠在沙发上睡着,把床让给了她。

大概是骨子里的教养,哪怕自己生着病,对方别人嘴里膈应得要死的“继妹”,也奉行着优先照顾的原则。

夏思树看了眼窗外,盯着沙发上的那道人影,最后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走到邹风跟前,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还是烧得厉害。

别墅静悄悄的,只有一楼滴答的钟摆声。

夏思树垂眼看着邹风,他手指搭在自己后脖颈,侧脸压在自己手臂上,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太强,夏思树不过在他跟前站了半分钟,邹风便醒了过来。

“几点了?”邹风皱着眉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夏思树说:“一点。”

邹风捏脖颈的动作一顿,撩起眼皮朝她看。

嗓音还因为受了凉而哑着,问她:“怎么不继续睡?”

夏思树静静端详着他,想到前一晚,他一个人在雨夜离开颐和公馆的身影,“邹风,我们去医院吧。”

......

雷阵雨已经停歇,绿植区响着隐约蝉鸣。

柏油路湿漉漉的,两人一路一言不发,到了玛斯高尔夫大门处,夏思树拿出手机打车。

夜风大,耳旁发丝被吹向后肩,等车的途中,夏思树忍不住地视线朝邹风看。

人是被她拽出来的,就算没他上午帮忙那一茬,她也没法在这种时候坐视不管。

邹风站在她身边,个子高,身后那道影子也被拉得长,距她半米的距离,肤色冷白,垂着眼,冷淡地打着那个一块钱一个的黑色打火机,碎发被风吹得凌乱。

大概是顾忌着夏思树在场,兜里的烟到最后也没点。

抵达医院后,夏思树帮他挂了急诊,等吊针挂上的时候,夏思树坐在输液大厅的座椅上,看着门口的电子钟表显示屏:0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