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悲观主义者。”陆听寒说,“我认为高峰期已经开始了,只是没有人察觉。”

苏恩齐一愣,摇头道:“你总是这么悲观。如果没有你,这不是牺牲三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他的眼尾折出了褶子,那是既细又深、刀刻般的痕迹,“再说0号深渊都消失了,说不定明天一睁眼所有深渊全都没了,世界和平,我们只好退休,回家抱抱孩子种种菜——我肯定是个很糟糕的农民。”

闻言,陆听寒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神情。

他又说:“0号深渊……”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评价。

“它太特殊了,”苏恩齐说,“它有最高的畸变数值,但没有感染过任何生物,还突然消失了。我们从没有机会了解它。”

陆听寒:“嗯,它是个很奇怪的深渊。”

“你的母亲说过,0号深渊是最危险的畸变源,但这从来不是你去找它的原因。你为什么要当它的监视者?”苏恩齐问,“我问过很多次,现在的你有‘答案’了吗?”

陆听寒沉默了一会:“抱歉,老师,我先去休息了。”

苏恩齐长叹一口气,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回答:“快去吧。”他又笑了,“对自己宽容一点,多笑一笑,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小姑娘都喜欢开朗的男人啊,我就等着哪天你牵一个来见我了。我看张少将家的姑娘就不错,瞧他一天到晚宝贝成什么样了,人美心善,你不考虑?”

“苏老师。”陆听寒有几分无奈。

“人家还是你的头号粉丝,特别崇拜你。”苏恩齐继续说,“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现在也单着——”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书房虚掩的门被推开了,时渊探了个脑袋进来:“陆听寒,你什么时候和我上床……啊!”

他才发现陆听寒在和别人视频,猛地缩回去了。

苏恩齐:“……”

陆听寒:“……”

陆听寒:“……老师,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恩齐在此时将年长者的成熟和高情商表现得淋漓尽致,短短两秒钟里,内心波澜万丈,脸上已露出了慈祥微笑——如果不是他的眉梢在微微跳动,就更完美了。他说:“这个,啊,年轻人,挺好的,挺好的,不打扰,正常,理解。”

陆听寒:“……”

苏恩齐保持笑容:“唉怎么已经那么晚了,人老了就是熬不住,哈哈。”说完光速挂断了通讯。

陆听寒:“……”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不再纠结,起身把卷宗掩了,回到卧室。

床头灯亮着,时渊还是蜷成一团,睁大眼睛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没事,是私人电话。”陆听寒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