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能预估出这家贵族最少占据多少田地,因为他可能只拿出三亩来养羊。

反正只要他做了,光这留下的关市之税就能作为额外增产的证据。”

张苍眼睛一亮,接话道:“没错。只要流通到市面上,必然会牵扯到市税。在他们上缴田税不变的情况下,多出来的市税,足以证明他们有隐田。”

但很快,他又微微蹙眉,道:“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若那些商户不自己养羊,只从羌族购买羊毛来交易的话,怎么办?”

张婴伸出小手摇了摇,道:“不行。要通过关市之税来证明隐田,那这隐田必须能用上,能扯上关系。若他不牧羊,我之前给的方案都不成。”

张苍眉头紧锁,道:“哎,可羌族那么多羊毛,他们何必自己养。”

“那就看市场了。只要羊毛线、羊毛衣的市场需求量大,市场一直在,即便他们最初是从羌族购买羊毛,但这一路辎重、关税得多出多少钱。他们会算计成本。迟早走上自己养羊的路子。”

张婴想了想,还多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要盯着他们,世家贵族应该有很多方法可以避税,若是不提前盯着,

就没戏了。”

“这个自然。如果他们敢偷税漏税,更好,直接抓现成的证据。”

张苍眼睛又是一亮,居然忍不住从兜里掏出小刀笔,沾了点指尖血,就在衣袖上刷刷刷记录,看他那满脸潮红的模样,应该是在记录灵感。

张婴瞅着对方还在淌血的指尖,后脖颈缩了缩。

等张苍激情满满地记载完,他收好小刀笔,忽然道:“小郎君,我还有一点好奇,若按照你假定的条件,有关山之税,是不是还能估算出对方有多少亩隐田。”

张婴嘴角一抽,怎么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数学题。

他想了想,道:“唔。想要估算多少亩地。除了之前的条件,你还得知道一亩地的草料能养活几只羊。这个可以去问问羌族,他们成天牧羊应该心中有数。不过,这算了没什么意义,是误差很大的估算,而且也只能估算个最低值。”

“对!这个条件也得考虑进去!还有关税税收,不同地域的关市之税是不一样的。要怎么具体测算……”

张婴听着张苍开始罗列大秦的关税制度、以及运输辎重的损耗数据等新的已知条件,然后再求解。

他有一种被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

脑子渐渐晕乎。

他伸出手,努力转移话题道:“停停停!不用算那么细。张郎官,其实我这个方法,数量越大,证据越明确。

我在巡游途中听闻,世家贵族同气连枝,你不如将同一个地域做羊生意的贵族们,化为一个整体去看关市之税,额外税收越多,越能证明有隐田。别执着怎么测算具体数据了。”

张苍眼睛越发明亮,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不好意思道:“对对对。哈,老疾了。思考这些测算能令我心生愉快,所以一不小心就又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