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夜深,毛苌居然没有发现驿舍外停放着的这些车。

一位很有风度的君子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位侍从。

这君子身材高大,模样坚毅,年纪并不是非常大,那眉毛锁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威武,两人对视了一下,毛苌急忙行礼拜见,君子示意他走上来。

“你是要去长安的?”

“是的……”

“我车上还有空位,上车吧。”

“不敢受……”

“此长者赐也!”

这人强势的打断了毛苌,同样是齐国的口音,说完之后,他就走上了车,毛苌也只好跟了上去。

坐在车内,毛苌低着头,保持着谦卑的模样,也不敢打量左右,目不斜视。

“你不必拘束,我跟你一样,也是去长安治学。”

那人安抚了毛苌一句,听到这句话,毛苌顿时明白,自己跟驿舍老丈的话定然是被此人听了去。

“你是要去长安拜见你家中大人?你家中大人在长安任什么职?”

“公,我的长辈在太学教书。”

“哦……是太学的大贤啊,是毛亨?”

“您认识我的仲父?”

“嗯,认识,只是许久不见,不知他如今可还无恙?”

说起仲父,毛苌是说不完的愁苦。

“先前,陛下派人要我到长安担任太子舍人,我是不愿意担任的……我想要在齐国继续治学的,可陛下又派了人说;陛下已经抓住了我的仲父,若是我不答应,就要烹了我的仲父……这岂是天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当今天子对社稷有大功,这我是知道的,只是这……”

毛苌摇着头,满脸的愁苦。

他对面的那人轻笑了起来,“这听起来倒像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毛公为人良善,性格宽厚,不会轻易得罪陛下的,只要不得罪陛下,就不会吃什么苦。”

毛苌就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这一路上,都是在抱怨着陛下的一些行为,比如书肆的那些官吏,按着人的穿着来制定价格,穿着普通的,衣衫褴褛的,可以免费进去读书,而像他这样稍微穿的不错的,那进去一次就要花费一千钱,这就导致很多地方的士子为了读书只能故意穿一些破旧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