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上前,请弘晱起身,带着他往奉先殿去,弘晱走了两步,还是回头道:“儿子真心知错了,皇阿玛莫要气坏了身子。”

“哼!”胤禛虽还是冷哼,表情却已和缓许多,他淡声道,“去吧。”

小孩儿耷拉着脑袋走了。

胤禛却还是坐在那里,片刻后看向钱盛嫣:“你既已知晓他逃课情有可原,为何还不帮他求情?”

钱盛嫣:????

她不解:“皇上想让臣妾帮弘晱求情?”

胤禛抿了下唇,他其实刚刚在外面就听到了母子俩交谈的声音,也知道弘晱逃学的原因,他原本有心想放弘晱一码,但也不能完全不罚,就想着吓唬吓唬弘晱说让他跪一个时辰,等钱盛嫣求情,便可减少一些,或者只是训斥一顿也使得。

谁知道……

钱盛嫣看他表情猜着他的想法,不由觉得好笑:“皇上……弘晱知错,错亦有原因,但他确实也做错。逃学不对,躲起来让大人担心也不对,今日他是躲进了永寿宫,那臣妾这次找他,下次他便不会躲回这里。这后宫多少高树假山,又有多少水塘池子,若他胆子再大一些,跑到宫外,皇上与臣妾更要去何处寻他?”

说着,她坐在胤禛身边,温声道:“所以臣妾觉得弘晱该罚,而且……皇上对弘晱宽和,比之弘历小时纵容许多,但总该让弘晱知晓害怕,他有了惧怕的人,应该不会如何胆大妄为了。”

说到底,还是维护他作为君父的面子。

胤禛轻哼一声,却还是握住钱盛嫣的手:“那你就让朕的儿子跪上一个时辰?”

钱盛嫣:……

这不是你让的吗?

但现在争执这个没有意义,她便没吱声,胤禛说完大约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道理,他轻咳一声:“他人小体弱,真跪上一个时辰怕是不行。”

“那等一会儿皇上便去看看他吧。”钱盛嫣建议道,“和弘晱聊一聊,他现在还挺受打击的,需要皇上的肯定呢。”

胤禛不由好笑的飞她一眼,这是让他给一棒子再给一甜枣呢。

不过也正合他心意,他叹道:“也好。”

两人在永寿宫吃了个午膳,饭后,胤禛也没休息,直接去了奉先殿,与弘晱聊了小一盏茶的时间后,便带着他回到了南三所。

钱盛嫣只知道儿子也就跪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应该无事,但她不知,胤禛带弘晱回到住所,没再罚他,却让他亲眼看着他的贴身太监被按在长凳上挨打的场面。

“不能护持主上,还要你们有何用!待打完二十板子便送去慎刑司,不必再在阿哥身边伺候了。”胤禛冷眼说道。

弘晱急的恨不得扑到万安身上去,他跪在胤禛身前泣声道:“皇阿玛,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一意孤行要逃学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被儿子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