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大夫不敢随意应承她,只道:“奴才不敢,还请庶福晋先说。”

“有人用这种棉花来害我的四阿哥,如今被我识破,但歹人未除,此事,周大夫可否为我保密?”钱盛嫣看着他说道。

周大夫很是犹豫:“此事……”

“若王爷问你,你便说是我不舒服请你来诊平安脉;等时机成熟,我会自己告诉王爷此事;而若在那之前,此事败露,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周大夫。”钱盛嫣声音放的很轻,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

周大夫左右思量半晌,到底还是对着钱盛嫣一拱手:“奴才能否知道,庶福晋准备如何?”

“我年龄不足,经验也浅,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但想王爷日日为大事所忙,又岂能拿这些鸡毛蒜皮去打扰他?我想着,此事与福晋商议一二,也是使得。”钱盛嫣缓声道。

周大夫想了想,觉得若钱盛嫣能告知福晋也行,不管怎么说,钱盛嫣如今是管事之人,福晋也是王府的一个主子,若日后王爷追究,他便如实回禀也好。

见周大夫点了点头,钱盛嫣便松了口气,又客气的送他离开,回来后,钱盛嫣再看一眼那棉花,满面薄怒道:“青雪,绿柳,随我去月地云居。”

三人并未避讳旁人,只让小太监抱了两个盒子往月地云居去,因为钱盛嫣如今管事,便是有人看到,也只以为她要给福晋送上门东西,并未多想。

月地云居门口还有太监把守,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王爷的命令,见是钱盛嫣前来并未阻拦,还主动帮忙打开了门。

钱盛嫣谢过守门的太监,抬步进了月地云居。

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月地云居看上去寂寥了很多,此时正是半下午,乌拉那拉氏正坐在院子里发呆,身边竟是一个伺候的也没有。

钱盛嫣缓步走过去,随意一屈膝:“妾见过福晋。”

乌拉那拉氏缓缓抬眼,见是她才点点头:“你来了。”

“妾此番过来,是有事与福晋商议。”钱盛嫣低声道。

乌拉那拉氏笑了一声:“如今这府里一切都是你管着,又有什么好与我商议的。”

“福晋,五阿哥被抱回去,吴嬷嬷被赶出去,这些您都能甘心吗?”钱盛嫣轻声问道。

乌拉那拉氏一愣,又冷笑一声:“你待如何?”

“前几日李侧福晋过来,说要送两件衣服给弘历和佛尔果春穿,福晋知道,我与李侧福晋往日里并无交集,她又怎会忽然送衣服给我?”钱盛嫣轻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果然一下子抬起头来,瞪圆眼睛看她:“衣服?是什么衣服?”她顿了一下,才又问道,“可是棉坎肩儿?”

“回福晋,不是坎肩。”钱盛嫣见乌拉那拉氏蹙了眉,才继续说道,“是两件小棉袄。”

乌拉那拉氏果然瞪圆了眼睛。

“妾自己毛病多,给孩子的衣服定要细细洗过晾晒后才肯给他们穿。但棉絮不易干,妾便让他们拆了外皮洗晒。结果您猜怎么着?”钱盛嫣慢慢说道,果然见乌拉那拉氏急切的看着自己:“到底怎么?”

“那棉袄里面的棉花,竟有不少是黄色的。”钱盛嫣直起腰,冷声道,“绿柳,还不拿给福晋看看?这可是咱们一辈子没见过的‘好’东西,除却家里有过天花病人,可是谁也见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