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洛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抬头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人。能容纳三个人的后座,周箫鸣紧靠车车门,一动不动。

她没说话,空气凝固一般,透露出压抑。

丝绒织金的黑色旗袍,镶嵌珍珠的云锦披帛,傅承洛从来都精致美丽,像古人的画,如云间的月。

细高跟向右偏移,下一瞬周箫鸣整个人都被扯了过来。那张完美姣好的面容展示着优雅的愤怒,傅承洛像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眼中的愠怒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她枕在周箫鸣腿上,睡了过去。

从大湾村开到北京大概要三个小时。傅承洛刚从英国回来,回到家就发现周箫鸣不见了,她丢了魂一样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风吹动纱幔,她知道这就是周箫鸣给她的答案了。

这是她跟周箫鸣分开的第一百三十六天,她走的时候和周箫鸣吵得很厉害,她在吵,周箫鸣看着她砸东西然后把赤着脚的她抱出一堆碎瓷片。

她当时要去英国短期学习,她甚至想就像大人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这些年闹得够大了,筋疲力尽到她怀疑她是真的喜欢周箫鸣,还是跟他纠缠太久的不甘心?

可她从英国回来看到窗明几净,灯火通明的宅院,这里有很多人在各司其职,就是没有周箫鸣。

那一瞬间心脏中心真切可感的疼痛让她无比清晰认识到,她根本做不到放开周箫鸣。她一想到今后的人生没有周箫鸣在她身边陪她一同见证,欣赏,失望与不悦就伴生而来,毫无办法。找一个人很难,找一个了解的人轻而易举。周箫鸣只会回到那里,像他说的那样,“这是我想做的事。”

车开过大门时,周箫鸣叫醒了傅承洛。

傅承洛拉住放在她肩上的手,她刚才睡得很好,眼里还是要醒未醒的迷蒙,“到了吗?”她发出略微沙哑的声音。

“嗯。”

“抱我回去。”傅承洛没一点要起的意思,眼都没睁。

前面的司机和警卫目不斜视,周箫鸣身体僵硬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又轻手轻脚揽过傅承洛,将她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