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盖延和耿弇心头同是一震,一脸惊骇地看着吴汉。

过了好一会,盖延压低声音问道:“大司马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动手,把隗嚣的使者……”他没有把话说出口,而是做个下切的手势。

耿弇打了个冷颤,说道:“这事若是让陛下知道,我们……我们如何解释……”

吴汉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行事隐蔽一些,不让陛下知道。退一步讲,即便让陛下知道了也无妨,我等如此行事,都是一心为了大汉江山,陛下能够谅解。”

要背着天子,暗中干掉隗嚣的使者,这种话只有吴汉敢说,这种事,也只有吴汉敢做。耿弇和盖延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垂下头。

大堂里安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静得都快让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半晌,吴汉突然拍了拍桌子,说道:“我请你二人来府上,不是让你二人来装傻充愣的,倒是说句话啊!”

盖延小声嘀咕道:“大司马让我们说啥?”

吴汉皱着眉头问道:“干,还是不干?”

盖延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至于耿弇,压根就没抬头。

吴汉气得哼哼了两声,说道:“真是官越做越大,管的人越来越多,胆子却是越来越小,若在以前,我等杀死敌人一使者,这还算是个事吗?”

耿弇年纪最小,也最年轻气盛,听闻吴汉这话,他猛的一拍桌案,说道:“干就干,我耿弇又岂是怕事之人?”

吴汉闻言,笑得双眼弯弯,然后立刻扭头,去看另一边的盖延。盖延也是火爆的脾气,沉吟片刻,也是一拍桌案,说道:“我跟着大司马一起干!”

“甚好!”吴汉喜出望外,拍了拍巴掌,只见大堂外面的庭院里,嗖嗖嗖的蹿出来十数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现身后,齐齐走到大堂的门前,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大司马!”

耿弇和盖延一怔,不解地问道:“大司马,他们是?”

吴汉含笑说道:“这些弟兄,可都是我在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为大汉,皆有尽忠报国之心。只要隗嚣的使者来到洛阳,这些弟兄,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看着庭院当中的这些黑衣人,耿弇和盖延这才明白,原来吴汉早就开始着手准备,早就已经把矛头指向隗嚣了。

吴汉和耿弇还真猜对了,隗嚣果然有派使者到洛阳。

公孙述不愿偏居一隅,只占个益州,三辅地区有冯异驻守,他连吃几次大亏,损兵折将无数,不敢再贸然进犯,他便打起了南郡的主意。不过南郡有岑彭驻守,也不好打,公孙述几次出兵南郡,都无功而返,虽说没有取得战果,但蜀军还是接连进犯和袭扰南郡,这让岑彭乃至洛阳朝廷,都不厌其烦。

刘秀给隗嚣传书,让他从凉州的天水出兵,进攻蜀地,以此来牵制公孙述的兵马,让公孙述无力再袭扰南郡。

隗嚣接到刘秀的诏书后,心中嗤之以鼻。刘秀这是拿自己当出头鸟呢,让自己去牵制公孙述,他刘秀好坐享渔人之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对于刘秀的诏书,隗嚣很是气愤,但他又不敢公然与刘秀决裂,只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做推脱,回复刘秀,自己因为种种的原因,不能对蜀地用兵。

光是这样的回复,当然还不够,隗嚣派出使者,去往洛阳,其一是向刘秀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不臣之心,其二,也是去游说洛阳的大臣们,让大臣们都能帮着自己说话。

这次隗嚣也是下了血本,让使者带上重金以及各种奇珍异宝去往洛阳,只要能买通洛阳大臣,让洛阳大臣劝住刘秀,不要对凉州发难,那么,无论花费多少的金钱,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