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严光的背影,许汐泠耸了耸肩,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到了,可严光不听,她也没办法,何况,一个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她也不必太上心。

严光离开刘秀的府邸,直接去了县衙。他来的正是时候,此时,刘縯正在县衙里和麾下的众将官商议军务。听说严光来了,刘縯还挺高兴的,说道:“有请!”

走进县衙大厅,严光环视一圈,好吗,人还挺齐的,刘稷、刘嘉、邓晨、邓奉、朱云、张平等人在,邓禹、马武、铫期、冯异、盖延等人也在。

“属下严光,参见大将军!”严光走到大厅的中央,规规矩矩地向刘縯拱手施礼。

刘縯一笑,挥了挥手,说道:“子陵不必多礼,赐座。”

有军卒快步上前,为严光搬来坐席。等严光落座后,会议继续。

刘縯说道:“现在新野局势已逐渐稳定,我军兵强马壮,全军上下,士气高涨,正是继续北上,趁胜追击的好时机,我打算兵分两路,一路取淯阳,一路取棘阳!”

等他说完,大厅里的众人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刘嘉率先开口说道:“大将军,若取淯阳,得先渡淯水,可……我军将士都不会水战,也没有能用来水战的战船啊!”

刘縯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军不会水战,没有战船,难道淯阳守军就会水战,就有战船吗?郡军已然撤离淯阳,退缩至郡城,淯阳只剩下县兵镇守,还不足千人,即便我军将士只乘坐商船、渔船,一走一过之间,也足以将淯阳攻陷了!”

邓奉扬了扬眉毛,站起身形,插手施礼,朗声说道:“大将军,末将愿率两千将士,进攻淯阳!”

他话音刚落,刘稷起身,插手施礼,大声说道:“大将军,末将愿率两千将士,进攻棘阳!”

看到邓奉和刘稷相继请缨出战,刘縯仰面而笑,要说领兵打仗,刘稷和邓奉都是万里挑一的将才。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坐在末尾的严光突然说道:“大将军,我军即便留守新野,尚且都难以自保,倘若再继续北上,无疑是自取灭亡!”

他这句话,让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尤其是邓禹等人,无不暗暗咧嘴,向严光一个劲的使眼色,示意他快别说了。

这个时候,说这种有扰乱军心之嫌的丧气话,岂不是存心找刘縯的不痛快吗?

果不其然,刘縯的脸色顿时一沉,冷冷扫了严光一眼,硬挤出几分笑容,阴阳怪气地问道:“子陵何出此言啊?”

他话音刚落,刘稷接话道:“严光,我军于舂陵起事,一路北上,打得莽贼抱头鼠窜,犹如丧家之犬,现势如破竹,无人能挡,无论郡军还是县兵,皆人人自危,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反而成了我军连自保都难,甚至还危在旦夕?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这番话,说得在场许多人都连连点头,包括刘縯在内。

严光说道:“正因为我军目前的势头太猛,郡军告急,我军的处境才越发危险……”

“我听你在这放屁!”没等严光把话说完,刘稷嗤之以鼻,转头对刘縯说道:“大将军,我看严光从朝阳跑来新野,就是故意来找我军晦气的,大将军应将他立刻逐出县衙,逐出新野!”

刘縯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严光,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道:“子陵,你还有什么话,都一并讲出来吧!”

严光深吸口气,说道:“京城现在,东方、北方有心腹大患赤眉和铜马,西南有公孙述,东南则是我们所在的南阳。公孙述的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京城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东南这边的南阳,如此重中之重的要地,朝廷又怎能弃之不顾?南阳郡军的局势越危急,就越会激发朝廷援助南阳的决心,一旦京师军援助到南阳这里,以我军万余人的兵力,当如何应对?难道我军现在的局势,还不够危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