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酒醒之后的柳岸再次与她一起坐在私塾里,问的却是:“我昨晚怎么回去的?”

华年一愣,心略略下沉:“你不记得了?”

“从离开酒家起就不记得了。”他满眼茫然,困惑地嘟囔。

放在桌下的手捏紧,华年垂了眼眸。

那么明亮的月亮,原来就只她一个人记得。

有些可惜。

那她该不该提醒他呢?ᴶˢᴳᴮᴮ

犹豫间私塾已经放课,柳岸被人众星捧月地围在前头,华年一个人安静地跟在后头。

同行的公子哥突然说了一句:“我们都定亲了,柳大公子怎么还没动静?”

柳岸啧了一声:“我也纳闷呢,你这样的尊容都有人上门说亲,我那门庭怎么那般安静?”

“这还不明白么?”有人朝他后头努嘴,“现在整个上京都以为你想娶她,旁人自然不会来自讨没趣。”

说着,嘻嘻哈哈地起哄:“不如二位就定下这亲事吧,反正也总跟并蒂莲似的长在一起。”

华年心里一跳。

她抬头朝他看去,想看他会怎么回答,却见柳岸深深地皱起了眉。

“跟她定亲?”他抬起下巴,满脸不可思议,“我家是二品正员,她爹不过是七品的末流。”

当玩伴可以,定亲是从何说起?

如遭雷劈,华年定在了原地。

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又掉进了从前的那个鱼池里,水湿透她的衣裳,半分尊严也没给她留下。

而这一次,推她下去的是当初救她上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