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端着药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她看着余卿那苍白的脸色,秀气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伸手抽走了他手里的书,满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确定他的体温正常之后,这才絮絮叨叨:“琼儿,你身子刚刚好,就别看书了,伤眼睛。这外面阳光正好,你要不要去晒晒太阳?”

这孩子高热热地睡了一天一夜,周正请来的太医下了一剂猛药,才把人拉了回来。现在好不容易好点,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都过去四五天了,身上还是暮气重重,丝毫没有他这个岁数该走的模样。

余卿抬眼看着他她手里的药碗,好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药他都喝了四五天了,身子骨明显地感觉好转的。

但是实在太苦了。

只是一对上姜茵满是担忧的眸光,他的心就会变得柔软,不喝的话在嘴边绕了个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顺从地接过姜茵手里的药,一口气灌进了嘴里,那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嘴里,有些苍白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姜茵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模样,伸手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这才用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抚他的脑袋,满是歉意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余卿嘴里的苦色,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一抹前所未有的甜滋滋的味道,他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这个和他上辈子差不多大小岁数的女子。正在把他当小孩子一般地哄,担心他喝药嘴里苦,还耐心地给了他一颗蜜饯。

余卿微微偏头躲开了姜茵的手,清隽的侧脸微微地有些发红,清了清喉咙对着她询问:“庶族叔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倒是没有想到,周正竟然一言九鼎,在当天下午就把人给送了回来。

还让太医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直到他高热退下才离开的。

姜茵伸手把手里的碗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看着余卿眨了眨眼睛,满心欢喜地道:“你知道我被庶族叔们给关了起来啊?”

说着她的脸上满是怒色,一双漂亮的杏眸里都染上了一层阴霾:“你都不知道,那些庶族叔们在知道你醒不过来的时候,有多开心,他们巴不得你醒不过来呢。我拿着你祖父给的令牌去皇宫请院正的时候,人还没有走到皇宫门口,就被他们派来的人给骗了,说你醒了。我心里一高兴就跟着他们走了,谁知道是把我关起来啊。”

“还扣得不行,一天就给两碗粥,生怕我吃饱了有力气逃跑一样。”

“要不是挂念着你,着急回来,我一定要拿着我的大马鞭,杀回去不可。也让满京城的人看看,他们宇文家的人怎么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的!”

余卿被她的豪言壮志给惊到了,他用手捂着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眸光幽幽地看着姜茵,声音带着一抹沙哑提醒道:“母亲怕是忘了,当今圣上也是宇文家的人。”

姜茵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几分,她看着余卿有些泄气地道:“哎,当时庶族叔说了一句话我记得清楚,他说你父亲不是死了,是失踪了。要是真的是失踪的话,皇上怕是要追究责任的,到时候咱们这侯府怕是住不下去了。”

她说着,眼眶都有些发红,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余卿看着她这副伤心的模样,微微地低头,只感觉嘴里的甜味也慢慢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