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

在京都,比起急于表现的大皇子和文雅清俊的三皇子,六皇子这个人的存在感几近于无。

唯一称得上存在感的,便是比他晚出生几秒,却一直在惹祸的妹妹李千斛。

况且,六皇子怎么会在京都?就算是来了京都,怎么会在今天拜访七公主府邸?

难道他不知道么,这是女眷们参加赏花宴的日子。

秦湘记得,六皇子虽是与七公主一母同胞,但却自幼体弱,被寄养在江南水乡,鲜少归京。这个季节,京都还没暖的完全,不该是他回来的时间。往年要呆到六七月份,才能听上那么一嘴子回京。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被八个宫人抬着,旁边还环伺了十个侍卫的轿子。

那是六皇子的轿子。

是那个刁蛮公主李千斛的嫡亲兄长...那本书里,笑到最后登基的皇子的轿子。

未来呼风唤雨的帝王。

现在却还很年轻。

轿子是通体雪白的,只是轿顶是红艳艳的丹色,让人想起高昂着脖子的丹顶鹤。

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帘子,一双冰丝绸缎长靴率先踩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大太监的背上。

其恩宠,可见一斑。

遽尔,长身如玉,在三月阳春天里仍披着狐裘大氅的华衣青年便下了轿。隔着有些许远,秦湘看不得他的面庞,但隐约看清了大氅上居然真的绣的是雅致绝伦的丹顶鹤。

丹顶鹤那红丹丹的鹤顶,落在白焱焱的大氅上,露出一种惊人的病怏怏的美。

下一瞬,一个如蝶翼般的少女飞也似的从秦湘身后冲了过去,抱住了六皇子。

秦湘被她撞的有些疼。

可这冲过去的少女并没有向秦湘道歉,或者说她那一撞本就是有意为之,表露出了几乎是明晃晃到刺眼的恶意。

只见那少女扬起如花的笑脸冲着六皇子痴笑道,“殿下怎么回京了也不和阿梅说一声?”

声音甜美,柔的几乎要掐出水来。须臾除却屋檐往下还没落尽的水外,车轱辘转动间,周围的熙熙攘攘似乎都静了。

所有人都对着这不合礼仪的亲近,微微侧目。

然而自称阿梅的少女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周旁的视线,仍是自顾自地拽着六皇子宽大的袖口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