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给朕备了这么大一份大礼,朕不去看看,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知难而退从来不是萧晟昀的作风。

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并肩走在出宫的道路上,没有特许,宫里是不许马车进入的,他们必须步行到宫门。

定远侯府的马车等在外面,上了马车,詹乐章脱力一般靠在车壁上,帝王威仪,他必须保持最高警惕,不能露出一丝差错,短短半个时辰,耗费的心神巨大。

定远侯世子递了杯水给他,心疼道:“乐章,你不必如此。”

詹乐章喝完杯里的热水,摇头:“侯府给了我庇护,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如果登基的不是萧晟昀,而是其他皇子,他有更大的把握不牵连到定远侯府,可世界上没有如果,还有让他感受到真挚感情的江苓,他不想在江苓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即使知道将一切和盘托出的风险很大,他也做了。

“这次南巡,我会跟去,多年的恩怨,是时候彻底解决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定远侯世子握住他的手腕,“原本我们的计划是,你一直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现在你的身份被陛下知道,以后你该怎么办?”

“我这一副病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庇护了,谁知道我有没有以后。”

“乐章……”

詹乐章平静与他对视:“你知道的,我当年从浮世教逃出来,身上已经被种了毒,那毒没有解药,我本该是一个已死之人。”

定远侯世子被他的表情刺痛:“我去求陛下,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再不济,天下总有名医能……”

詹乐章用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唇:“没有用,你知道的。”

定远侯世子当然知道,为了能活着看仇人得到应有惩罚,詹乐章一开始就用了虎狼之药,那药能让他的脉象如常,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却也能一步步蚕食他的生机,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从决定服下那药开始,他就没了退路,他们都知道。

“或许真的是京城风水养人,你看我这两年,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痛苦,詹乐章安慰。

但那只是表象。

詹乐章表现的越不在意,定远侯世子心中的难受程度便越深。

“乐章,等这件事结束,请太医院的褚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好不好?你体内的毒,说不定他能解。”

詹乐章定定看了他一会,定远侯世子目光坚定,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