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吗?给你吃什么你都吃?”路鹤里从他手里夺过肉桂卷,扔回盘子里。

阿璧倏地抬眼,盯着路鹤里,短短一秒钟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就从人畜无害的天真纯良变成了充满恨意的阴毒,那目光寒森森的,完全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路鹤里见得多了,哪能怕他,一手从腰上拔出手铐,一手就去扭阿璧的胳膊,干脆利索:“起来!”

阿璧的胳膊被他扭着,也不反抗,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凑近他肩颈处闻了闻:“路鹤里,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路鹤里目光一凝。

阿璧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慢慢地凑近,嘟起嘴巴,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你不是Alpha吗?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好吗?”

“阿璧!”江焕用力扳过他的肩膀,把他拉开了一步,低声警告,“别去烦他。”

“别去烦他……”阿璧吃吃笑着,重复了一遍江焕的话,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疯狂,抬起手,指尖划过他的下颌,“我的焕哥,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警告自己的?”

“闭嘴。”江焕的脸一白,甩开他的手,语气骤冷,声音也高了八度,警告的意味明显,“不要乱说话。”

阿璧的眼睛水汪汪的,顾盼含情,嘴角却是戏谑的弧度:“嘻嘻,原来你怕?”

江焕猛地把脸别开。

“喂。”误入修罗场的路鹤里一头雾水,哗啦啦晃了晃手铐,“抓人呢,能不要在这里谈情说爱吗?”

明明是出现场,怎么只有我在走事业线,眼前的警察和罪犯都在走感情线?

阿璧看了看摸不着头脑的路鹤里,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江焕,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可怖,似乎觉得眼前的情景又荒唐,又令人绝望。

这笑声让路鹤里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搅进了江焕这些乌七八糟的家务事。他对这些豪门情史可不感兴趣,「嘶」了一声,连连后退,冲江焕摆手:“你把他搞定,我去看看楼上。”

说完扭头就跑。

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在心里嘀咕:没想到江焕还是个渣A,看这一身风流债的。也是,就他那见谁咬谁的德行……啊呸呸呸!老天保佑我赶紧忘了那事吧……

“砰!”

路鹤里刚往楼上走了半层,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路鹤里身形一顿,拔枪就往回冲。几乎同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长空,随即更为密集的枪声从各个方向传来。有零星的「砰、砰」,还有连续的「哒哒哒」,连朽烂的地板都跟着猛烈震动起来。

路鹤里猫腰端枪,快步摸进江焕的房间,然而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地腥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一扇刚才紧闭的窗户此刻大开着,路鹤里扑过去往下看,江焕和阿璧都不见了影儿,院子里也空空荡荡,地上有一溜新鲜的血迹,很明显两人都跳窗了。路鹤里一刻都没犹豫,把枪往后腰一别,双手拉着窗户边缘往上跳,翻到窗外后一个利落的猫挂,下降高度,然后松手就跳了下去。

他人还没落地,脚下已经响起了枪声,路鹤里抱着头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波射击,贴着墙蹲下,拔枪上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扬声:“江焕!”

江焕没有应。

房间地上的血不知道是江焕还是阿璧的,路鹤里眉头跳了跳,贴着墙根转了一圈,摸到别墅侧面,想透过大落地窗向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