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闻按照客栈规定的大套房价格结清了房费,我本来想给他打折,被他拒绝了。

我说:“只要连续住三天以上,都会有折扣的。”

周不闻说:“一般的客人能随意吃海鲜,随意吃水果吗?我不和你算那些费用,你也别和我啰唆,要不然我下次回来,就去住别的客栈了!”

我不敢再啰唆,和江易盛一起送周不闻乘船离开了。

周不闻离开后,没有客人再入住。

准确地说,自从客栈开张以来,除了周不闻,就没有其他客人。从周不闻那里赚的钱刚够支付吴居蓝的手机费和话费,也就是说,从客栈开张以来,我只有出账,没有进账。

看着银行存款一点点减少,我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压力很大。

不过,也不是坏事,至少分散了我面对吴居蓝的压力。

我在他面前赤裸裸地表白了,他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言谈举止间没有一丝尴尬,只有我一个人忐忑不安。但不管多么忐忑不安,都必须先考虑自己的生存大计,解决了经济基础,才能营造上层情感。

我每天坐在电脑前,在各个旅游论坛和贴吧给自己的小客栈做宣传。还是有点效果的,时不时就会接到电话来咨询,但是对方一旦问清楚“交通不方便”,远离码头和最有名的灯笼街,就会很礼貌地说“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电话”。

我找过工作,自然知道,这代表了婉言拒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每日清晨和傍晚,江易盛的爸爸都会在保姆或江妈妈的陪伴下,外出散步。附近的人都知道江爸爸有点疯疯癫癫,遇到时,客客气气打个招呼后就尽量回避。可那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男人竟然刺激得江爸爸突然发病,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陌生男人看到闯了祸,立即跑了。保姆忙着打电话求助,也顾不上去抓人,只能自认倒霉。

江易盛的爸爸进了医院,医药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虽然江易盛没有让我还钱,但我觉得必须要还钱了。

我拉着吴居蓝去银行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掏空所有的口袋,总共一万八千零四十六块。

我郁闷地盯着茶几上的钱,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周不闻借了。

我拿出手机,刚要拨打电话,吴居蓝从书房里走出来,把薄薄一沓钱放到了茶几上。

我疑惑地看着他。

吴居蓝说:“两千块钱,先把江易盛的钱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