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的大排档,当兵们吃的醉醺醺的,不少人已经出溜到了桌子底下,杯盘狼藉,呕吐物遍地,乱的不成体统,忽然几个头戴斗笠的汉子走了过来,抱着膀子冷眼这帮醉汉。

一个大兵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喊却又觉得舌头跟发硬,只能口齿不清道:“土……土匪。”

土匪笑嘻嘻道:“倒~~”

大兵应声而倒。

剩下一些还清醒着的人想去拿枪,两条腿却像踩在棉花堆里一样,根本走不动路了,接二连三全都趴下了,继而又有几十个黑衣斗笠客从暗处出来,将官兵们的枪械全缴了,为首几个人,蹬蹬蹬上了楼。

雅间里依然是剑拔弩张,士绅们噤若寒蝉,只能听见夏大龙手里两枚铁胆撞击的声音。

陈子锟好整以暇,慢吞吞的品着香茗,道:“聂团长你吓唬我?”

聂金库冷笑道:“卑职虽然官职低微,可也不是泥捏的,如果护军使不能给十一团的兄弟满意,那兄弟们可就留在南泰不走了!”

士绅们惶恐万分,这支部队呆了一天就闹得鸡飞狗跳,若是长期呆在南泰,干脆大家都别活了。

陈子锟笑道:“只怕你想走都走不了呢。”

聂金库竖起眉毛:“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雅间的房门被撞开,一个人飞了进来,摔在桌子上昏死过去,顿时酒菜横飞,乱七八糟,大家惊魂未定,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聂金库的副官!

紧跟着三个黑衣斗笠客就跳了进来,手中都端着盒子炮,这行头,这作派,俨然就是南泰的土匪。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夏大龙,到底是当年的巡防营管带,虽然年近半百,一身功夫被拉下,即便中风了也是一把好手,右手一抖,两枚铁胆就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声脆响,铁胆被侧面打来的子弹磕飞,从窗户飞了出去,硝烟袅袅,陈子锟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把大眼撸子。

夏大龙被陈子锟这一手震住了,不敢再动。

聂金库惊道:“你你你,私通土匪!”

陈子锟笑道:“放你娘的屁,陈寿,告诉他,你是什么人。”

来的正是苦水井大杆子陈寿,他将斗笠掀开,露出一张带着刀疤英气勃勃的面孔,昂然道:“我是江北护军使麾下江东陆军第七混成旅第一团第一营,少校营长陈寿!”

大伙儿全都傻了眼,谁能料到陈子锟竟然收编了一股土匪武装!

聂金库不死心,大叫道:“来人,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