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的,我来。”陈子锟卷起袖子亲自上阵,可找到了炮弹,火药箱子却不见了。

“火药呢?”

“这几天潮,火药箱子让丘团长拿走了。”

“丘富兆呢,死哪去了,把他叫来!”

团丁颠颠的去了,半晌来报:“丘团长告假,说拉痢疾,打摆子,来不了。”

“别人呢,土匪围城,怎么保安团一个个都不见人影?”陈子锟已经意识到一丝不妙了,那些队长队副们平时喝酒的时候拍着胸脯叫的山响,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水里火里一句话,关键时刻全都拉稀摆带,不过也怨不得人家,自己初来乍到,几顿酒饭都焉能收服别人。

“都病了……”那团丁颇有些心虚的说道,一百多号人的保安团,如今就剩下十来个老弱病残站在城墙上,这些人不是丘富兆的亲信,也不是陈子锟的人,属于被遗忘的角落。

什么时候病不好,这个节骨眼上全病了,保安团在丘富兆的带领下集体撂挑子,这是成心给自己上眼药啊,陈子锟吩咐这些团丁紧闭城门,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下城回公署去了。

护军使公署门口聚集了一大群百姓,领头的是县里的士绅们,见陈子锟来了,便纷纷询问事态进展,陈子锟故作轻松道:“些许毛贼聒噪罢了,大家不必担忧。”

士绅们才不相信他的话,昔日土匪骚扰县城,保安团又是放枪又是开炮的,不大工夫就能把土匪撵跑,今天怎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城外枪声不绝于耳,马蹄声跟打雷似的,谁能安心。

“陈大人,快派兵出城剿匪啊。”

“陈大人,俺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靠你保全了。”

“陈大人,救救我们啊。”

大人的哎哀求声和小孩的混杂成一片,陈子锟脸上火辣辣的烧,夏大龙这一招太毒了,借土匪的手打自己的耳光,偏偏自己还一点办法没有,保安团在人家的掌握之中,自己手底下没兵,难道单枪匹马去和土匪干仗不成。

好不容易打发了百姓们,陈子锟直奔保安团团部而去,推门一看,丘富兆正和三个小队长一起搓麻将呢,耳朵上还夹着一支纸烟,哪有拉痢疾的样子。

见陈子锟进来,三个小队长都有点尴尬,讪讪的放下了手上的牌,丘富兆却一脸的无所谓:“陈大人,您来了,快坐,那谁,还不搬凳子去。”

陈子锟也不生气,掸了掸帽子放在桌上,这是一顶瓦灰蓝的将军帽,帽墙是一圈金箍,帽沿上有个弹洞,边缘被烧焦了,黑漆漆的。

“丘团长,听说你拉痢疾了,我看不像啊。”陈子锟和颜悦色道。

丘富兆站了起来,开门见山道:“护军使,咱名人不说暗话,您把治安捐给免了,俺们吃不上饭,这差事没法干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着向三个小队长递了个眼色,三人都忙不迭的点头:“对,俺们没法干了。”

陈子锟点点头:“行,不干就不干,继续打牌吧。”说完拿起帽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