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张希孟笑道:“你有这个心思,不会自寻死路……以李兄多年的功劳苦劳,加上我帮你说情,你也多半不会死罪。又何必提心吊胆?莫非你真以为主公疯了不成?”

李善长一怔,默默沉吟,无奈苦笑道:“张相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张相,如今老夫继续留在中书省,还能干什么?你又有什么教我?”

张希孟一笑,“我能教李兄什么?你只要挑选合适的臣子,出任适当的位置就是,诸部尚书、侍郎,御使大夫、御史中丞、大理寺、鸿胪寺、太仆寺、苑马寺,地方上的布政使,按察使,这些都是李兄的职权所在。”

李善长紧皱眉头,这,这和以前有什么差别吗?

不还是一样吗?

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以为原地踏步吗?

这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啊?

李善长疑惑地看着张希孟。

而张希孟却不愿更多解释了。其实说多了也没必要,有什么变化,李善长很快就会体会到了。

为什么明知道科举弊端那么明显,选拔出来的,也未必都是治国英才,历朝历代,甚至是元朝,都不能免俗,一定要走到科举这一步?

道理很简单,考试出来的,毕竟是经过了努力,付出了辛劳。

贡院考场,有多艰难,不言而喻。

十年寒窗苦读,又经过了好几天的生死折磨,吃喝拉撒,皆在那么小的地方,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未必能做到。

但至少这些科举出来的人,不会被轻易收买……即便是主考恩师,给了那么大的好处,这些读书人,该放弃也会放弃。

就像徐阶,花了那么大心力,提拔张居正,结果等高拱掌权,收拾徐阶的时候,张居正依旧无动于衷,选择了装傻,甚至给高拱当了狗头军师。

当然也别怪张居正,徐阶在师父夏言倒霉的时候,只是默默把孙女送给了小阁老的儿子当小妾。

同样的情况,申时行也坐视老师张居正被神宗开棺鞭尸……

很无情,也很残酷。

可这就是科举的师徒,塑料到了极点。

假如换成推荐的,靠着姻亲上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会怎么样?

大约这些人就会聚集在太傅司马懿的周围,行高平陵之变,谋朝篡位了。

师徒如父子,师徒到底不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