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束仁道:“你别慢待了她,惹了沈大郎这个杀才,他是疼婆娘的。若是见浑家受了委屈,少不得要闹将上门,不与你我干休。”

牛二娘子乐不可支:“倒不知郎君胆小。”

牛束仁摇头:“你莫小瞧了他,阎王的熟客,鬼差的兄弟,激得性起哪管你什么名姓。”

牛二娘子笑起来:“我又不是大虫,还能一口吃了她。”

牛束仁调戏:“娘子便是大虫,也是那胭脂虎,秀丽夺人,貌美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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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琇无处可去,又没什么消遣,他又洁身自好,身边没有美姬,外边也没养着花娘,一个年节冷冷清清。季长随心疼,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法来。

沈拓携何栖来拜访时,他们主仆系了船,坐在船头钓鱼。

季长随一边煽着炉子煮茶,一边看季蔚琇大把大把洒了小米引鱼群,道:“郎君将鱼喂得肚肥,它们哪里还会咬钩?”

季蔚琇施施然道:“鱼饵掺得香油,不怕它们不贪。”

季长随见他成竹成胸的模样,只当果真如此,谁知,蹲得两脚发麻也不见一尾上钩来。季蔚琇叹道:“岁节爆竹声声,惊了它们。”

季长随虽一直深信季蔚琇文韬武略、样样皆能,此时也不禁心生怀疑,勉强道:“许是天寒,鱼儿沉底。”

季蔚琇道:“垂钓乃是心静之事,愿者上钩,我非鱼,不知它们愿不愿,只得多等等。”

季长随忙道:“郎君果然有理。”

沈拓夫妇一来,便被让到了船上。

季长随笑道:“都头来了,也好为郎君消磨点时辰。”

何栖叉了一礼,季蔚琇笑道:“你们夫妇二人有心前来拜会,我未曾婚配,家中也没有女眷招待娘子,只得委屈娘子将就。”

何栖笑道:“却是我们夫妇思虑不周,让明府为难。明府与大郎在船头说话,我只在船尾看景。”

季蔚琇便让季长随奉上鲜果茶点,又让取鱼竿给沈拓。

沈拓接了鱼竿,为难道:“我不擅此道,怕是让明府扫兴。”

季长随多嘴道:“郎君还未钓得一尾鱼哩。”

沈拓笑起来:“我虽不擅钓,有香火兄弟却喜垂钓,也听他说过几句。这里两岸人家,又有蓬舟往来,水里的鱼哪会吃钩?”

季蔚琇叹道:“都头言之有理,许有几尾贪嘴撞我手里。”还道,“等我钓得肥鱼,切了细脍吃。”

季长随拍手道:“都头好口福,郎君切得薄透的鱼脍,连夫人都是赞叹不止。先前在京,也不过贵客过府才劳郎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