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心中困惑,故而管不住嘴,便问了出来。”

祁祯帝笑笑,却笑得极为有深意,他从桌案上取来一份折子,朝她递了过来,“这是今晨送来的,你看看。”

她接来,展开一看。

折子上,条条框框都写着她纪云舒如何如何欺君,如何如何犯上。

最后总结,欺君犯上!

祁祯帝凝色,“你问无固中可有‘不在乎性别’一说,朕告诉你,没有,自古大临开朝以来,只有男儿驰骋疆场、官戴花翎,从未有女子可涉政涉案,更没有女子在朝为官。”

声音虽沧桑,却十分浑厚。

回荡在殿内,摄人心魄。

纪云舒合上折子,紧紧抓在手中。

不语!

祁祯帝大手一指,“呈报上来的折子上,道你欺君犯上!但朕要听你亲口说,你如何欺君?如何犯上?实话说来,不可隐瞒。”

纪云舒俯首,硬声,“臣是有欺君,却未犯上。”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她定原地,低垂的目光中始终透着一股冷淡,缓时,才抬起手,伸向头顶束着的发髻,捏住那冰凉圆润的银扣,轻轻往外抽离。

随着银扣脱冠而出, 原本整齐束起的高发也一点、一点……往下披散。

银扣自她指尖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扣击声,隐颤着。

同时,三千青丝散落下来,及至腰部。

小书生的模样,瞬间变成女子的清秀脱俗。

那张脸,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透着如同初夏的茉莉花,干净如画,姿色天然。

祁祯帝震惊。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这份折子说纪云舒是女子之身根本是滑稽之谈,可现在,纵使还有太多理由,也不足以为纪云舒是女子之身而辩解。

他似乎有些站不稳了,往后跄了几步。

纪云舒跪地,说,“罪臣因女子之身入京,接了《临京案》,又多次与大理寺京兆府联名办案,此乃欺君,但罪臣所行之事乃忠字在上,绝无任何犯上之举,欺君可认,犯上不认。”

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