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条贴在门上,方便他第一眼就能看到,然后我拎着大包,屁股一扭,毅然决然地跑路了。

不过很快我又折回来了,急匆匆再次开门,因为我忘记跟我老爹吻别了。

啵了照片里我年轻帅气的老爹一口,我急着走,可见角落的照片里我老娘和老Alan可怜巴巴地凝望着我,控诉我偏心我那死鬼老爹,我投降,又回去啵了老头老太一口,卷包夺命狂奔。

我开车去了菲哥家,我有她家的钥匙,同样她也有我家钥匙,所以经常出现的情形是,我在外头累了一天,回到家,习以为常地看着我的床上躺着个睡死过去的高个女人,然后我自己衣服一脱,也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两个人一起睡死过去。

但是菲哥搞体育的,就连睡觉也犯职业病,经常把我的头当排球似的拍到床底下去,问题是我的头没有排球那么有弹性,所以经常第二天起床,我头上起个大肿包,菲哥还一脸关心地问,“呀?遇上什么抢匪了,整的这么大个脓包。”

我妈在美国呆久了,老外混乱的关系见得多了,有段时间打电话过来都是菲哥睡得迷迷糊糊时接的,更有一次,我妈前一晚做春梦,春梦主角是我和菲哥,我们俩在滚床单,是真的真的单纯的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再没有比这更单纯的滚床单运动了。可是我妈还是一觉惊醒了,她觉得老天在暗示她什么,也不管时差,在北京时间晚上10点打电话过来,结果不幸的是,电话是菲哥接的,而当时我正把大腿搁她肚子上睡到不省人事。

谈话内容是这样的。

我妈语无伦次,“亮亮啊,菲哥在哪呢?”

菲哥被吵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应道,“我在床上啊阿姨……”

“那亮亮在哪呢?”

“……她也在床上啊。”

“……你们上床了?!”

“啊,早上床了啊……”

我妈手一松,电话掉地上了。

第二天等菲哥把我妈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复述了一遍,我嗅着老太太的问话不对劲,忙打电话试探她,结果倒好,老太太已经订好回国的飞机票了。

我妈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她对不起我在问问地下的老爹,早知道我是变态,还不如当初不要从手术台上逃出来,省得我现在出来祸害别人家女儿。

我听懵了,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可真是哭笑不得,不过看在老太太瞎操心的份上,耐心解释说菲哥的语文特好,老喜欢用缩句,其实她昨晚完整的意思是:今晚我们早就上床睡觉了,是纯睡觉,睡觉的时候不运动的那种睡觉。

我心里气我妈胡思乱想,忍不住逗她,“妈,我们睡觉不运动的,真的,不像你和我Alan叔叔,年纪大了还这么有保健意识,睡觉都运动。那什么,运动挺有质量的吧?几天一次?一天几次啊?”

我妈估计在那头脸红了,隔着太平洋,一声河东狮吼,“方亮亮!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适时地挂了电话,和菲哥滚到沙发下面笑得比黄鼠狼还奸诈。

后来我妈的念头很快被我打消,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我喜滋滋得告诉她我和傅辰交往了,我妈这才喜笑颜开,作为奖励,支支吾吾告诉我是四天一次,一般在周末,节假日另算。

作为孝顺女儿,我体贴地关照说,“妈,注意老腰啊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