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好了。”

“你有黄油饼干嘛,苏珊。给他些黄油饼干吃吧。”

勃德对她那朋友厌烦地皱了皱眉。“我马上就来。”她跟奶娃招呼一声,就走出了房间。

“好啦。我刚才听你说你来这一带拜访,是吧?我们这儿很少有人来。”格蕾斯两脚交叉着说。和苏珊·勃德一样,她也穿着黑色系带皮鞋和长线袜。她一边让自己坐得舒服些,一边把裙子往上拽了拽。

“是的,来拜访。”

“你在服役吗?”

“夫人?哦,不。昨晚上我打猎去了。几个朋友借了这身衣服给我。”他抚平了一处甜美在军用工服上缝的线口。

“打猎?哦,老天爷,可别告诉我你跟他们在一块儿。我真受不了那些打猎的人。他们让我恶心,总是围着别人的地产打转转。不分日夜地开枪,惊得世界不安。我对我的学生说——我是个教师,你知道,我在那所师范学校教书。你看到那所学校了吗?”

“没有,还没哪。”

“嗯,没什么可看的,真的。只不过是所学校罢了,和别的学校没什么两样。不过欢迎你顺路来看看。我们会乐于接待你的。请再说一次你从哪儿来?”

“密歇根。”

“我记得是这么回事。苏珊!”她回过头去说,“他从大北边来。”然后她又面对着奶娃:“你住在什么地方?”

“嗯,还没准地方呢。我刚刚在城里遇到几个人……”

苏珊·勃德进来了,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杯咖啡和一盘大块的白色饼干。

“他从密歇根来。”格蕾斯说。

“我已经听他讲过了。你怎么喝咖啡呢?”

“不加奶。”

“不加奶?一点牛奶和白糖都不放?”格蕾斯问道,“但愿我能那么喝;也许我倒回到十二岁时能够那么喝。可惜现在永远办不到了。”她把一只手按到臀部上,笑着对奶娃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苏珊·勃德温和而清晰地强调那个“我”字。

“我在设法找个可能认识我祖母的人。我祖母叫兴。”

格蕾斯的两手捂到嘴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尖叫。“亲戚!你们全是亲戚!”奶娃放下了他的杯子。“哦,我说什么来着!”格蕾斯的眼睛闪动着光芒。

“你算找对地方了,”苏珊说,“不过我说不上能给你帮什么忙。”

“你还说什么,苏珊?你母亲不是就叫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