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更无语了,“俺没事归顺张士诚那个废物干什么?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脑子坏了,我下面的将士,能把姓常的切碎了!”

蛮子海牙再度愕然……照这么看,我这边还算不错,至少有点异心,周围的弟兄还不会对自己下手?

“那按照你的说法……需要把张士诚安插过来的人,都给解决了,才能顺利投过来?”

蛮子海牙继续摇头,“我说常兄弟,你不是傻子,睁开眼睛瞧瞧,这上百艘船只,一万多人,每个人管着一艘船,船和船就这么在大江之上。能听我号令的一船之主,不足两成。你说我下令让他们过来,那帮人能都过来吗?我要怎么办,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还能顺利控制所有船只?毕竟这一艘船,也不只是一两个听张士诚的,就连水兵都不乏张士诚的人……”

常遇春瞠目结舌,奶奶的,敢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这事情可麻烦了。

“那,那你就不怕有人把我过来这一次的事情,密报张士诚?”

蛮子海牙又笑了,“我说常兄弟啊,你这个脑子真是不行……我,我怎么跟你解释呢?”蛮子海牙摸了摸怀里,掏出两锭元宝,摆在了常遇春的面前。

“你瞧瞧,同样的银子,你说哪一锭姓朱,哪一锭姓张?”

常遇春盯着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我懂了,就连这些张士诚的亲信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都各有心思。毕竟眼下我们吴国公势大,就算不想投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日后也不至于掉脑袋……行啊,你们都活得这么精啊!比没毛的猴子还鬼呢!”

蛮子海牙无奈咧嘴苦笑,“没法子,我,我也是没办法……说实话,别的我不服气,我就服吴国公说话算数,一言九鼎!说分田就分田,说不杀就不杀!人活着一个安心,我现在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鲠在喉啊!”

“行了,别甩词儿了……我还不明白!当年俺当土匪的时候,就是这样!下面弟兄们心思各异,上面头领尔虞我诈,你争我夺。让我当大哥,自问又没有弄钱的本事。这不,我才追随了上位,才有了今天。你说说,我的眼光好不好?”

“好!”

蛮子海牙竖起两个大拇指!

“当初我要是有常老弟的眼光,我也投靠吴国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的。”

说到了这里,其实也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蛮子海牙有心投降,他下面人也有不少想要投降……但具体谁是怎么想的,根本闹不清楚。

所以蛮子海牙并不敢下令,鬼知道张士诚的人会不会也来一场经典的下克上?

天诛蛮子海牙!

明白了这些,也就知道能让一支兵马,成建制投降,或者起义,该多么困难!

主将的思想工作要做通了,下面的人也要争取过来,最后有了绝对把握,才能解除少数几个绊脚石……因此没有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休想成功。

而且还要天时地利人和齐备,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聊到了这时候,常遇春也无奈了。

他算是探听明白了蛮子海牙的心思,但就这点收获,他也没法交差啊!俺老常过来,是要干成大事的,就这么回去,岂不是白白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