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红巾军起义之前,元廷就天灾人祸,国库空虚,为了搜刮百姓,无所不用其极。

这时候想从民间征税,传统的士绅商贾就不行了,就需要朱一斗这种狠人。

如果说元朝的腐败给了朱一斗第一斗金,那么红巾军起义,则是让他直接准备敲钟上市了。

几十年下来,他积累了丰厚的人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受了朱一斗的恩惠。

说句不客气的,门口卖猪肉的都是靠着朱一斗的庇护,才能顺利把钱挣走。

人家朱爷也不要别的,只是到了年节,送来一半猪肉就行,甚至朱一斗还会回礼,比猪肉更贵重的回礼。

没别的,朱爷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那有了面子,能干什么呢?

能干的事情可太多了,别人插手不了的生意,他能插手。

秦淮河的画舫,扬州那边的私盐,还有赌坊,钱庄,当铺……自从红巾军崛起,元廷秩序崩塌,朱一斗的产业足足翻了十倍!

如今朱元璋进了金陵,作为一个外来户,又是淮西老乡,朱一斗觉得机会来了,只要能让朱元璋承认自己,那就真的登堂入室,一飞冲天了。

“你们听着,这些日子,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尽量忍耐,不要杀人,不要闹事……即便有非杀不可的,也要把活儿做得漂亮。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等为父跟朱元璋攀上关系,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两个儿子眨了眨眼睛,一起点头,“父亲教诲,我们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父亲要怎么跟朱元璋攀上关系?”

朱一斗笑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在朱元璋手下,其实最有权柄的人叫张希孟。”

“张希孟?”

“对!他跟着朱元璋最早,也是心腹中的心腹,此人还没有过来……我琢磨着他年纪不大,又是个文官,咱们给他准备一处宅子,再给他挑几个好姑娘。要那些干干净净的,知书懂礼,尤其是完璧之身,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朱一斗仔细盘算着,衣食住行,什么都要有。

“既然是文人,肯定喜欢书籍啊,文玩啊,珍宝什么的……我那里还有李后主的澄心堂,还有人家送我的东坡笔洗,清明上河图,都给张先生送过去。”

二儿子一听就急了,“爹,这可是咱们家攒了几十年的宝贝,说好了要给你孙子的。”

“放屁!”朱一斗冷哼道:“就那几个蠢材,他们配这些东西吗?平白糟蹋了!给张先生送去,换咱们家一个锦绣前程。现在改朝换代了,朱元璋缺少官吏,什么人都有机会,咱们也谋一个出身,从此之后,咱们就不是江湖人了,是官员,高居庙堂,成了真正的上等人!”

“哈哈哈!你们两个,快把那些礼物装个箱子,准备妥当。”朱一斗盘算着收买张希孟,实现阶级跃升,笑得抬头纹都开了。

……

“康将军,你说这个朱一斗乐善好施,帮着那么多人排忧解难,他到底哪来的底气,又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康茂才苦笑道:“这我就不懂了。”

张希孟一笑道:“你不是不懂,是怕说错了,其实我很儒雅随和的,用不着小心翼翼。要我说,朱一斗必定有庞大的生意,有巨额的财富,是一条肥得流油的大鱼!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