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抬头,只见他朝她张开手臂:“过来,抱抱。”

见她愣着,谢原笑了一下,抬抬下巴示意她目前这个坐姿:“过会儿得麻了,不是不舒服吗,换个舒服的姿势再说。”

然后直接探身过来将她整个抱起放到身前,让她背靠自己的胸膛,又顺手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从后面拥着她一起靠在床头。

他声音很沉很缓,还带着安抚:“不着急,慢慢说。”

这个姿势,岁安能与他紧紧挨着,却又不必面对着他的脸,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也能更沉稳的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这世上美好的人有很多,但我并不需要那么多,男女之情中,我只能对一个人付出全部真心,也希望他全部的真心,只赠与我。但这不是束缚,而是约定。”岁安顿了顿,微微舒气,“我希望你能与我约定,若有朝一日,你遇上一个人,对这个人有了超出寻常朋友的喜爱与欣赏,哪怕只有一次、只有片刻,你会将她拿来与我比较,我们夫妻,即刻情断。”

当岁安说到这里时,谢原的神情骤然一沉。

他在意的不仅是岁安这话中的决绝,更有对她这个人的审视。

可他没有打断岁安,而是安安静静听下去。

岁安也没有回头看谢原,她两手搭在身前,指尖轻轻抠着背面的绣纹。

“这是我与你好好商量的说法,我不喜欢什么‘你可以有,但别被我发现’,我已说了,你只要立刻告诉我,此事就可以体面解决,直接分开就好。但若我发现你有异心,且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时,那时你再想求一个体面,可就没有了!”

这话说的决绝,但比起强势,谢原却听出了些不同的意味。

一个出身好,样貌好,家世学问都好的姑娘,会从骨子里带出一份从容的底气,有的人带多了,就成了傲气,比如魏楚环。

在岁安身上,谢原很多次看到这种从容的底气。

但在面对男女之情时,她会小心翼翼,隐晦试探,到今日又多了一样——决绝表态。

她的感情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脏了,就不要了,哪怕只有一次,只有片刻。

他对别人动了心,她就不要了。

虽是要求忠诚,却不是一概而论,蛮不讲理的苛求。

她甚至连界限都给他划分好了。

哪怕对方是女子,生出友谊相互欣赏皆可,唯独不能拿来与她比较。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身边有明确身份的人。

当一个男人会拿另一个女人来和自己的妻子比较时,心中感情多少已不同。

这样明确的准则,就好像她曾经经历过相同的事情,有前例参照,才能如此标准的划分。